总归长歌当哭+番外(74)
苏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想要问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之前的宴席上,顾缥缈来了呢。”司徒佑纹忽而想起来了,忙拍着苏娴笑道。
“顾缥缈来了?”苏娴安纳罕问道:“长了什么样子?”
司徒佑纹想了又想,道:“是昨天谢之岫一直挨着的。”
苏娴立即想起了那个女子,和自己完全不是一类人。团扇轻摇,似笑非笑,端是坐在那里都是一副清风霁月的画面。
人群中人人上前凑趣说话,独独她不是,偶尔的看着自己,倒是让自己有偷看做贼的心慌。
略有三分胆怯的谢之岫站在她身边,苏娴已经想到了自己在她身边得是什么样。
“她……长得很好看。”
“满天下好看的人多了去了,”司徒佑纹笑道:“顾缥缈话少,身份也贵重,若是想嫁了,自然有许多视她为仙女的人争相求娶,就是不知皇后会不会满意了。”
苏娴出神的想着,如若严佑云和顾缥缈站在一起,该是如何一副光景,金童玉女不为过。
“太子自小体弱,父皇心疼他,唯恐他活不下去,养在了念经礼佛的太后膝下,并不曾被皇后教养过。后来太后病逝,太子哥哥也就分府另住了。”司徒佑纹并未发现苏娴走神,自顾自道:“皇后唯恐太子哥哥活不过父皇,整日里心心念念着父皇早死,又寻着各种延年益寿的方子,拿给太子哥哥。”
苏娴不禁咂舌,想要问什么,也不好打断。
“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当朝皇后,尽想着往自己儿子的屋里塞人,一点皇家做派也没有,竟也是国公府的闺女。”司徒佑纹冷笑道:“太子哥哥有时心内厌烦,便是好一顿的吵闹,吵也吵不赢,辩也辩不清,无可奈何之下,也就由着她了。”
“那皇后最疼谁呢?”
“整日里鸡犬不宁的闹着,太子宁可不被她疼着,皇后娘娘常念叨着,太子哥哥与她并不亲近,连着太子的孩子也不亲近这位皇祖母。”司徒佑纹叹道:“想来也是了,她本是开国郡公府的长嫡女,嫁了父皇这个不受宠的皇子,自然是心内怨怼了,所以和谁都不亲近,连着自己亲生的嫡女,嫁人之后都不与她亲近了,一众子女当中,也就八弟和她最为亲近。”
“是八哥,司徒缙麒?”
“正是了。”司徒佑纹颔首道:“当年老八议亲时,皇后想从众多姐妹家中选出一位,当时是沈幼思年岁最为匹配,本以为就是她了,沈幼思还是以为如此,多少带了些高傲。却不想皇后却定了大了她四岁的沈青思,给沈幼思气坏了,而今还没有嫁娶,也在家呢。”
“皇后……这是为何?”
“沈幼思的脾气太像小孩子,”司徒佑纹叹道:“皇后最喜欢往儿子房里塞人,晋麒又是个不用你塞我自己就纳了许多的性格,若是沈幼思嫁过去,一是镇不住满宅群魔乱舞,二是皇后才懒得听沈家女儿的诉苦告状,只想自己儿子舒坦安稳。每每想到如此,都觉得沈青思当年耽误在家,是不是皇后有意为之了。”
“那……沈青思不吵不闹吗?”
“沈青思懒得吵闹,整日里闭门谢客,才不愿见老八呢。既是沈青思不管事,皇后理直气壮的将手伸到了儿子的后院,谁还能去与她辩驳了。”
“陛下不知这些事吗?”
“父皇而今花甲之年,是经不起她的胡闹了。她心中太多的怨怼不平,谁也抚不平。”司徒佑纹拉起苏娴的手,眉间温柔笑道:“佑云可曾对你讲起我们的母妃。”
苏娴摇了摇头,低声道:“京都的事,他很少提。”
“当年皇奶奶并不得宠,身份又低微,过世也早。父皇是不受宠的皇子,在皇爷爷面前说不上话,在朝中也没有什么助力。皇爷爷老了那几年,各位叔伯争的你死我活,天昏地暗,未曾想过五王夺嫡惹恼了皇爷爷,临终前将帝位传给了父皇。父皇重情重义,先娶了母亲为正室,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后来父皇要进宫即位,母亲便自请身份低微,无法母仪天下,可怜母妃刚刚成亲一年,不仅要自轻自贱,还要心平气和的请父皇找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他。父皇虽是气恼,心内也明白他刚刚登基,并无实权在握。碍于群臣,又娶了国公府的嫡女,父皇母妃一样的好好恭敬着,连嫡子也是等她生了之后,才准宫内其他人生。”司徒佑纹心内颇为恼火:“倒是看着皇后的样子,若不是这些年来父皇对我们一干兄妹身上尽心尽力,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
“陛下贵妃当年着实不易。”
“父皇母妃感情甚笃,也没什么不易了。”司徒佑纹抹干眼泪,笑道:“相互扶持了一辈子,是我们兄妹三人心中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