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魔气未曾扫清,她怎么敢四处乱跑,不怕魔气更重,侵蚀道心更厉害?
同时,他一道清心咒扫在姜采身上,也微微放心。至少魔物若混迹在这次寿辰访客中的话,魔物不会是姜采。他试过她,她身上除了那手臂,再无魔气了。
姜采不以为然,当做没听到他隐晦的将八卦说成是瞎话的自证清白,她垂眼:“你负责?难道我若不小心入了魔,你也能负的起责任?莫开玩笑了。”
张也宁:“我自然负责。若你入魔,我必杀你。”
姜采一怔,缓缓撩眼。她眼中笑意为退,几分慵懒,更多的却是杀气。
张也宁眸色平静,语气无波,但谁也不会觉得他在开玩笑。
二人当面,气流在这一刹那有些凝滞。雨归和乌灵君都感觉到不对劲,二人僵立片刻,忽见张也宁袍袖一张,一只雪白的东西窜出来,扑向姜采。
张也宁立即:“孟极,回来!”
他手向前张,却晚了一步。
孟极在半空中化形,身子变大,一下子将姜采扑倒在了地上。姜采微愣,已经被这只像是大猫一样的孟极又压又舔。她终于笑出来,伸出手按住孟极凑过来舔她的脑袋。
她道:“好了,孟极。”
孟极有十年没见到姜采,自然兴奋无比。姜采从地上起来,见张也宁面色如霜,她不禁弯眸,眼尾妖娆之气一勾:“我给你写信,你不回。如今见到也好,我就直说了,孟极,我要带走了。”
张也宁:“带走什么?”
姜采挑眉。
张也宁微蹙眉:“这是我养的灵兽。”
姜采:“……”
她好笑:“重明君,不必这般幼稚吧?这分明是我在驼铃山驯服的妖兽,只是我当时在人间历练,不方便带着一只灵兽,才让它暂时跟着你。回到修真界,你不该将孟极还给我么?为何我与你三番两次地写信,你都不回我,莫非是想赖债?”
张也宁:“你给我写信?”
半空中皓月光华微微一亮,伴随如此,张也宁将月下之事在心中一算,便知道了姜采那些信是怎么回事。
他道:“我不知道你回了修真界,我以为你尚在人间。而且我这些年因为一些事频繁外出,不在长阳观。你将信送去‘松雪林’,那些信被我的道童收着,我还没有回去,没有看到。”
他淡声:“我不知道你向我索要孟极之事。”
姜采颔首。
却听他话头一转:“但我即便看了信,我也不会将孟极给你。”
姜采:“……”
她托半边腮,若有所思:“看来张道友是不承认我的驯服功劳,要将孟极占为私有了。”
张也宁:“当日它跟上我,便是我与它有仙缘。弃养不妥,我虽不稀罕它,却不会丢弃它。”
姜采忽而手向前一抬,一招挥向张也宁。张也宁早料到她会动手,空中明月光华闪烁,姜采灵气骤失一半,张也宁反手格挡而来。二人目光对视一下,身子倏而在原地消失,出现在了半空中。
张也宁抬手起落间,天地轰然,半边山水被他削平,山石向姜采砸来。
姜采反击。
下方修士们纷纷抬头,看是谁打了起来。雨归和乌灵君被罩在二人压力下,被灵气波动耗得身子摇晃,瘫坐在地。长阳观的小道童飞奔着赶来,骇然:
“怎么有人不懂事,与张师兄动手呢?”
瘫坐在地的雨归勉强问:“为何就不能与张师兄动手了?”
与她搀扶着靠着大石挡住头顶二人灵气波动的乌灵君不愧是八卦王者,他脸色土黄,艰难回答:“因为张道友……十足暴力啊。他也就现在快成仙了,不去四处历练,天天在长阳观里闭关,以前他还历练的时候……修真界的人听说张也宁的名号,都要躲着他走的。”
说话间,又是一道洪涛铺天席卷而来,洪涛未曾淹没半空中的姜采,反而将下面的修士们个个淋得如同落汤鸡一般。
修士们纷纷捏诀除湿,长阳观的道士们又连忙来招待他们换衣服。道童们忙起来,雨归仰头,看着天上又是山又是水的打斗,喃喃:
“我见张师兄月下风姿,想他必是仙风道骨……谁知他却是‘暴力道士’啊。”
一旁的乌灵君盯着漂亮至极的雨归半天,这时候再听别人的话,终于反应了过来:
“你莫非是雨归仙子?那个和张道友打的人,是不群君姜采姜姑娘?我、我当着姜姑娘的面,说姜姑娘师父和张道友师父的八卦,还说姜姑娘和张道友要成亲?姜姑娘和张道友会不会杀我啊?”
雨归难得有脾气:“你说的话实在太多了!想杀你的人也多的是。”
乌灵君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