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恍惚中,竟走到了巷子深处。迎接他们的是一面墙,墙将路堵住,竟然出不去了。两人齐齐一愣,更加无言以对。
却没有一个人动。
既不用术法穿墙,也不走回头路。只是站在墙下,出神、沉默。
气温越升越高,空气越燥越让人不适。
姜采终于忍不了这种太过奇怪的氛围,她问:“张也宁,你在想什么?”
张也宁回答:“我在想,他是凡夫俗子,我却有修为在身。虽一样是人,到底有地方不同。”
姜采一怔,看向他。
正逢他垂眼望来。
他说:“我可以比他亲的久。”
姜采脑中空白,怔怔看着他。
不知他是何时依偎过来的,不知他是如何揽住她肩膀的。她兀自僵硬,但她也并没有拒绝。她既不害羞,也不害怕,她睁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面容贴来,与她挨上。
不知是谁轻轻叹了一声,二人的唇与齿绕上。
天上月亮在这一刹那,光亮骤然一跃,似从下方的云翳间向上跳了一下。
而与此同时,当张也宁的发丝落到姜采脸上,当他带着凉意的衣袍缠上她的,姜采在这一刹那,好像感觉到自己的道体,在黑夜中轻轻一跳。
像是一个调皮的少女,在夜里轻轻向下蹲了一下,又向上跳起来。
这一吻的感觉太美好——如同一只奶猫趴过来,在她的手心轻轻舔一下,又挠她一下。
她心跳剧烈,竟一下子缓不过神,缓不过那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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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采被压在墙头,被他缓缓试探。
那只奶猫,就在她身上爬来爬去,毛茸茸的尾巴时不时扫她一下。每次一晃,姜采的肌肤都要被撩起一波鸡皮疙瘩,一波战栗感。
姜采握紧手,忍着自己的冲动。
唇间气息缠绵,充满撩动与试探之意。这是很诚实的吻法,唇、齿,以及灵蛇、心跳,他全都要。他不是莽撞无知的少年,他活这么久,他看过太多太多了……
张也宁扣住她肩膀的手握紧。
难以言说,害带着几丝畅意。姜采喘一声,不禁仰高脖颈,张开口。她眼中红血丝萦绕,眼神却放空——
一整个月亮,落在她怀中。
她想要拥有,又怕吓退月光。
张也宁微向后退,他垂着眼,贴着她的湿润的唇,一点点向下挪。姜采任由他,他的唇贴着她脖颈,忽然张口咬了一口。同一时间,他的神识侵入她体内——
姜采被咬得一颤,心口向上一跳时,他神识就缠了过来,侵入她体内。
张也宁低声:“留下神识契约,你不必找我,我日后能每天与你说话就好,你不用管。”
他似怕她不许。
他从下方微撩起眼,柔长的睫毛扑簌簌淌过她的颈间肌肤,他漆黑湿润的眼睛,自下向上看来。
他这一眼本也寻常,本也没什么含意。
但是姜采被他这么一看,体内一直压抑着的血,轰然一声,全都沸腾起来。她的动作快于她的理智,她眼神冰冷,带着凶意,刹那间猛然出手,一把拽住张也宁的手腕。
她用巧力,身子一旋,将他再重重一推。
二人方位顺便改变,她将他压在了墙头上。
张也宁诧异看她,她掐住他下巴,重新再来一遍,按着她想要的节奏。力度极大,带着刺痛之意;而这种有些痛的亲吻,又同时带给人微妙的畅快感。
让神魂都跟着战栗。
张也宁却皱眉,有些不适,觉得很奇怪——这是什么意思?她想压他?
他抬手就要推她,姜采早有准备,在他手抬起时,她一手仍掐着他下巴,另一手在下与他压来。张也宁身上气势一寒,手上不再留情。姜采压制他的动作,便更不留情。
上方唇间甜蜜,下方手间争斗不休。
蛮力、术法运转,与人为敌,二人丝毫不让。
他不想被压,她还偏偏不放手。
二人斗半晌,气息皆有些乱,心跳不知是因什么而跳得更加剧烈。脊椎泛上麻意,气息一塌糊涂,脑中也开始浑浑噩噩,唇间水意潮湿,有些柔软,有些强横。
张也宁全身一时僵一时软,他脑中空白,一方心神被另一方牵引走。她微向后退开之时,张也宁不由自主地向前跟了一下,没有与她挨上,他睁开眼,目光迷离地看她。
呼吸难定,润唇微张。
姜采没比他好多少,她的煞气却重得很。果然剑修的修行便是强硬,哪怕在这个时候,她也丝毫没有身为女子的自觉。
姜采与他相斗的那只手抬起,一掌按在墙上。张也宁瞥去,见她手掌下,墙壁寸寸裂开,缝隙向四方蜿蜒。
张也宁皱眉:“姜采!”
姜采盯着他:“三尺之内,我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