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芋苗+番外(20)
阿呜小辫子翘上天,不做声,嚼得腮帮子鼓鼓的。一口吃完了,抬起头,好奇地看着唐芋,再看一眼沉默的宋渺。
冷不丁地:“宋医生。”
宋渺回过神:“嗯?”
“你好像很闲的样子。”
“”
“那你跟这儿杵着吧,好冷好冷,姐姐,咱们快回屋里吧。”
“”
无情地把宋渺隔在走廊里,关上门的一瞬间,阿呜明显神情松弛下来,小手拍着胸口,长长舒了口气。
唐芋看在眼里,只勾唇笑了笑,并不点破。
两人坐在床边,心照不宣地逗弄了阿喵一会儿,等小猫又把肚皮翻过去睡着后,唐芋换上睡衣,下午的两个炸糕和车轮饼只垫了垫肚,到这个时间基本上已经消化干净了。
她从床头柜里翻出盒去皮的甘蔗啃了起来,阿呜听见动静望了过来,目光惊奇地瞧着她。
“你是大熊猫吗?”
“是哦。”唐芋一本正经地递给她一根,“一起吃竹子吗?”
“”
半小时后,病房里充满了“咔嚓咔嚓”啃甘蔗的声响。
“好难吃,好硬,好涩!”
阿呜边吃边吐槽,小嘴巴巴得根本没有停下来过,却依然吃得不亦乐乎。唐芋好脾气地顺着她的话说,边说边抽着纸巾收起她吃掉的甘蔗渣。
阿呜像只小仓鼠一样快速啃着甘蔗,悄悄抬眼看向唐芋。
突然道:“姐姐。”
“嗯?”
“你和宋医生吵架了吗?”
唐芋笑容不减半分,温柔地应:“没有哦。”
“为啥吵架呀?”
“没有哦。”
“是不是宋医生去外边沾花惹草了?”
“”
唐芋唇边的弧度有些绷不住了。
几不可闻地叹了声:“啾恃洸丁点儿大的人,都从哪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那是。”阿呜下巴一扬,尾巴翘到了天上:“干啥啥不行,八卦第一名,就是阿呜我本人了。“
小朋友边说着,把啃的乱七八糟的甘蔗往垃圾桶里一抛:“毕竟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医院度过,不找点乐子早都无聊死了。”
“姐姐,不是我说,宋医生跟香饽饽一样,走哪都有人馋,光我知道的就三四个,再不下手就晚啦!”
阿呜像是一个狂热粉丝,极尽所能地吹嘘着自家爱豆的无穷魅力,
唐芋不为所动:“早和你说过了呀,我和宋医生之间只有昔日同窗这一层关系,你这样,不单是我——”
说着,伸手点了点阿呜的眉心:“对宋医生也不太礼貌。”
唐芋的指尖微微泛凉,从外面沾的寒气还没退去。这是她打小就有的毛病,手脚四季都是冰凉的,家里人带她看了不少中医,只可惜喝中药会发胖,唐芋对体重把控的极其严格,便自个儿断了药。
阿呜摸摸额头,稍显委屈。
“好吧可能是因为在我看来,姐姐和宋医生都是那类看着冷淡内里温柔的人,所以下意识就想撮合你们了。”
内里温柔么
唐芋想起坐在昏黄灯光下,垂着眼,一笔一划字迹端正的宋渺,无声勾了勾唇。
“宋医生确实担得起这个评价,我嘛你是没见过我训学生的时候。”唐芋正儿八经地说:“可凶了。”
阿呜:“”
没啥信服力。
不过小朋友就是小朋友,转头便被其他事情吸走了注意力。
托着腮摇头晃脑地问:“训学生?什么学生?姐姐是老师吗?”
“嗯。”
“教什么的?美术还是音乐?”
唐芋失笑,想了想,答:“芭蕾。”
“”
这句话落,房间内陷入片刻宁静。
旋即爆出一声惊叫:“芭蕾?!——”
饶是稳重如唐芋,也被她吓住了,愣愣地问:“芭蕾怎么了吗?”
“我一直想学的!那个人答应我等病好了就给我报芭蕾课外班,所以我才愿意来看病。”阿呜从床上蹦下来,踩着拖鞋爬到唐芋身边,蜷成一团坐着:“这还找什么课外班,眼前不就有现成的嘛!姐姐不对,唐老师!”
“等我病好了,你可以教我跳舞吗?”阿呜眨眨眼,战术性卖萌:“我很厚道的,不会因为和姐姐是熟人就少给学费的!”
“”
唐芋凝噎半晌,无奈笑了,笑声像片羽,轻轻柔柔地点了点头。
“好呀,那阿呜可要快些好起来。”
得了唐芋的承诺,小家伙开心得险些要飞起来,迫不及待地从床头的小抽屉最里面翻出本厚重的相册,邀功似的摊在唐芋眼皮子底下。
薄薄的透明封纸里不是照片,而是一张张从杂志上剪下来的碎页。
裁剪的轮廓,全都是芭蕾舞者跳舞途中的定格瞬间。有些纸页已经微微褪色,看的出相簿主人没少拿出来抚看,的确是很喜欢芭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