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吗”

她的声音很小很弱，但凡有一点吵杂都听不到。

距离她最近的一个男人紧闭着眼睛，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嗯”

林念恩眼眸慢慢下垂，声音也比之前提高了些“原因”

苏泽听到这两个字，睁开了紧闭的双眼“没有原因”

林念恩还来不及回答，苏泽再次开口“如果必须有人牺牲的话，那么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这句话是疑问句，问林念恩也是问他自己。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林念恩抓起苏泽的右手，动作粗暴的将袖子扯了上去，苏泽也没阻碍她。

只见右手手臂上有一个正在往外冒血的针孔，周遭的皮肤都变红了，一眼看去能看出手是肿着的。

“你在这里打算用命去救他们，但在危难时刻，他们却想着把你推出去。苏泽，你以为你这样做是为了谁？他们不会感激你的，甚至还会觉得理所应该，没准他们刚出去，转身就忘了你，他们不会记得你的。”

林念恩眼眶渐渐泛红，声音也带了些哽咽。

苏泽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针孔，眼眸慢慢垂了下来。“你记得我就好了”

林念恩语塞。

就在中午的时候，实验室的人来抓实验品，那些人因为怕死就把他推了出去。

他记得自己被拉走的时候，林念恩被人按在角落里，双眼泛红的看着她，也是和现在的表情一样，一样的难受和震惊。

“小恩，在生死抉择面前人都是自私的，我们没有必要去纠结别人怎么做，我们只需要知道，我们应该怎么做。你抬头看看隔壁的那些人，他们没有伤害过我们，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因为一群人而放弃全部人呢？”

“你总有理”林念恩淡淡的回复他。

苏泽无奈的笑了笑“出去后，云城东侧有一个叫做万事楼的地方，楼旁边有一条小巷，走到头有一间房子，里面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是我弟弟苏逸，你帮我好好照顾他。”

夜色更深，周围呼吸声此起彼伏。林念恩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自己深处深渊，但还是见不得人间疾苦。

对于苏泽而言，在生死面前，往事恩怨都可淡化，只会用尽全力去救济他人。

世人携刀刺穿他的五脏六腑，他报于世人活于万千繁华。

神被百姓拉下神坛，却仍心系百姓安危。这是福，是百姓之福；这是祸，是神明之祸。

车很快就来到了天督，在陈想的带领下，林念恩和慕北辰来到了天督会议室。

“景部长！这次任务这么危险，不是我不想去，只是我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不能冒险啊！”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传了出来。

林念恩蹙眉拉住了陈想即将要推开门的手，三人一起止步于会议室门口。

白鲸是护国小分队中最狠的存在，三部中的人都怕她，其他部的人一开始是对她不怎么害怕的，毕竟人人都以为她是三部的部长管不到自己。

直到有一天，一部的几个人训练偷懒被她看到了，白鲸径直走过去把那些人打了一顿后赶出了天督，更为甚的是那些临阵脱逃的天督死士，最终的结局都是死在白鲸手中。

这些年她虽然不在，但是震慑力还在，刚刚她一踏进天督的大门时，里面正在试图放松的人都立马训练起来。

同理，今天的这个会议如果有白鲸在，那人人都是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这样一些废人还会继续留在天督混吃等死。

为了让他们“好好讨论”林念恩选择止步于门口。

这是天督高层的会议，慕北辰考虑再三，终还是开口“我去休息室等……”

“站着”林念恩压低声音回答。

听到慕北辰疑惑的嗯了一声，她又补充道“不用避，这半个天督都是你的了。”

陈想闻言撇了慕北辰一眼。

“你的意思是，在座的各位就没有老小要顾及了？你是来干什么的？能干干不能干滚蛋！”景涛暴怒的声音传来。

反对的那个男人非但没有被景涛的气势所吓到，反而越发猖狂起来。

“反正我是不会去的，景部长，请你另请高明。”

“我本来也没打算派你去！从今天起你给我滚出天督！天督没有你这样的人！”听着声音震动的频率，景涛着实被气的不清。

男人闻言，冷笑了一声“景部长，我想你是忘了，初到天督时我签的契约是死契。”

天督每一年都会招收新的成员，这些新成员通过了天督最后一轮测试后需要签署契约。

契约分为两个，一个是普通契约，一个是死契。

选择普通契约的，到了规定的时间可以退出回家休息，或者在任务途中犯错时立即被开除。这种契约的限制还不止于此，一旦签署了这种契约，就只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天督成员，不能上什至中层以上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