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位置。”何欣看向林萌，说完紧跟大部队。

人走得差不多，林萌垂着脑袋，慢吞吞往外走。

下楼到一半，竟撞见薄许妄。

林萌愣了下：“薄许妄？”

薄许妄抬眸看她，轻嗯了声。

林萌很欣喜：“你怎么来啦？”

他别开眼：“带你去小食堂。”

“好呀，”林萌想也没想，边摸手机边道，“我给何欣说一声。”

“嗯。”

两人并肩下楼。

林萌正一脸乐，突然听见薄许妄问：“英语多少分？”

“……”

她这副受惊模样，让薄许妄脸有点燥。

但面上半分不显。

似在问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很快，林萌回神，垂下头，声音低落：“没考好……”

她下意识肯定，他英语满分。

薄许妄愣了下，心道，不会149分都没吧？

不等他问，林萌忙道：“这回是我粗心，期中考我肯定满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薄许妄抿着唇：“到底多少？”

林萌有些羞耻：“149分……”

闻言，薄许妄松了口气，又不知怎么说。

林萌满脸期待：“好吗？”

他挪开视线，难以启齿：“我148分。”

林萌一愣，良久，难以置信：“什么？”

薄许妄垂着眼睑，没应，看着很低落。

林萌眨眼，翼翼又直接：“你还好吗？”

他嗯了声，听不出情绪。

林萌已经脑补一出大戏——超级无敌大学霸惨遭史诗滑铁卢，他将何去？何从？

她没因为自己赢了高兴，反而很忧心。

绝口不提成绩，笑问：“软糖吃完没？”

薄许妄沉默半秒，点了下头：“完了。”

“还是不开心？”

“……嗯。”

林萌扁嘴：“你怎么那么娇。”

“……”

她哄小孩似的：“待会给你买，很多，别不开心啦。”

“……”

林萌摸出手机，放他手里：“压你这。”

薄许妄看着她：“？”

“我小时候不开心，老妈就这么哄我。”

提到这，林萌突然笑起来，语调微扬：“你猜我要干嘛？”

薄许妄沉默，静静看着她。

想到以前，林萌边笑边道：“我不仅知道手机密码，还知道某宝密码，每回都能买到超多零食。”

薄许妄轻拧眉，眼神晦暗。

“嘿嘿，是不是觉得我很聪明？”

没得到他回应，林萌停下笑声，偏头看他，有点臊：“难道你不觉得？”

他还是沉默。

过了好一会。

薄许妄板着脸，语气荒诞：“你想当我妈？”

林萌很懵：“……啊？”

反应半秒，瞬间炸了。

“什么啊！我才没这意思！你污蔑我！”

原以为能让他变开心，结果莫名其妙被误认为想当他妈。

她明明想当他女朋友！

气不活了！

林萌鼓着小脸，像即将炸开的粉气球。

走了截，她拉住薄许妄衣袖，气呼呼：“我没你这么老的儿砸！”

她这模样很可爱，像团粉嫩的棉花糖。

被当成小孩的郁闷一扫而空，薄许妄勾起唇角。

走到小食堂，他举步上阶，站在屋檐的风铃下，回头看她，低笑了声。

“我也没你这么笨的老妈。”

语中尽是笑。

带着独属十八的深刻少年感。

*

第一节 晚修，薄许妄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外公的脸猝不及防闪现在视线中。

他吓了跳，语调上扬，带着惊疑：“外公？”

外公扬起笑：“小旺。”

“……”

薄许妄拉着他到一旁，上下打量，神情和语气都很担忧：“你的伤……”

外公笑着打断：“早没事了。在床上躺了一周，再躺，路都不会走了，出来转几圈。”

薄许妄抿着唇，表情有点不好看，正想说什么。

外公立刻侧身，露出印着Hello Kitty的粉猫包：“大旺也来了！”

“……”

六十好几的老头，背着印Hello Kitty的粉猫包，里面装着橘猪，不远千里来到学校。

薄许妄一时无话可说。

良久，他无奈叹了声：“你来干嘛？”

“遛弯，顺便溜大旺，再顺便看看小旺。”

“……”

难得看见外孙大无语，薄奕忍不住大笑：“大旺看小旺，两眼泪汪汪。”

薄许妄咬着后牙，叹：“我没哭。”

“我知道，知道，”外公拍他肩，乐得直不起老腰，“你两眼泪汪汪。”

“……”随便老头吧。

静静看着老头笑够后，薄许妄问：“你到底来干嘛？”

外公抹了下眼角，边摸裤兜边道：“给你送好东西。”

薄许妄看着他摸兜，眉心猛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