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
下午五点,日头还有点晒。
程宇飞让她站到树荫下,自己小跑着进了去了路边一家奶茶店排起了队。
容嘉望着他矫健的背影,不由笑了。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附近几所高校都放了学,学生一窝蜂朝这边涌。容嘉连忙抱紧背包,往树底下躲了躲。
耳边叽叽喳喳的,似乎是几个小女生在议论,容嘉好奇地回过头,见她们正朝她身边指指点点,诧异回头。
容嘉愣住。
原来,她们指的不是她——不知何时,她身前不远处停了一辆深青色的房车。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车一看就价值不菲,尤其是那金色的立体车标,只是静静地俯卧在那边,就如高贵的猎豹,跟周围那些杂牌车有着云泥之别。
她愣的却不是这车的名贵,而是这车牌……这车的主人是……
她愣住,以为自己看错了。
脑子里,更有一个疑问——他怎么会在这儿?
程宇飞不知何时回来了,诧异道:“容嘉,你怎么了?”
容嘉回神,接过他手里的奶茶:“……没什么,就是忽然想到一些事情了。”
再回头的时候,那辆豪车已经开走了。
怎么可能是他?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巧合啊?
闹得那么难看,两人都冷战大半个月了,他没再来找过她。
容嘉也没有去找他。
以他傲慢独断的性格,会轻易低头才有鬼。
容嘉撇撇嘴。
“容嘉,那你自己进去吧。”把她送到门口时,程宇飞停住了步子,不由朝铁栅栏内望去,“……这房子好漂亮啊。”
这房子是三层高的联排别墅,还是边套,花园很大,她爱花爱草,在院子里种满了蔷薇花。
程宇飞只是工薪家庭出身,亲戚朋友都在农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别墅呢。
容嘉点了点头。
……
纽约。
“这个男生叫程宇飞,高中时和容小姐同校,是容小姐两年的同桌,目前在本地一家电子产品研发公司工作,是个软件工程师,家境一般……”半个小时前,魏洵一五一十向他汇报了这些事,“这段时间,夫人跟他走得挺近的。”
“我知道了。”
谈话到此结束,许柏庭放下手机,脸上唯一的表情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桌上散落了十几张照片,无一例外,都是她跟一个年轻男子的,有两人一起吃饭的,也有那男生帮她拿东西的,姿态很亲密。
她跟他说说笑笑,神情放松,非常亲昵。这让许柏庭想起,两人刚结婚的时候,她有段时间也很黏他,总是挽着他的胳膊,笑嘻嘻地蹭着他,说世上只有许先生好,一直好啊一直好。
那时候,哪怕心情阴郁,也会忍不住笑出来。
心道一句幼稚。
容嘉的某些行为,其实他挺不能理解的,比如一天到晚买一些根本用不上的东西,喜欢呼朋唤友拉一帮人出去玩,那种叽叽喳喳吵得让人头疼的环境,她竟然会觉得很开心。
然后,会做一些在他看来很无聊很幼稚的事情。
有些行为,甚至说得上“白痴”。
但是不可否认,她是个活力满满的人。
许柏庭不自觉提了一下唇角,但是想起那天下午看到的,心情又落了下去。
沈蔚走进来,看到他的表情,有些讶异:“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没什么。”许柏庭神色如常,推回照片,信手就塞进了纸封。
清冽乌黑的眸子如一泓深潭,看不出任何情绪。
沈蔚失笑,心里暗暗同情最近跟他杠上的那家金融机构。
跟许柏庭硬碰硬,那是脑壳子出了问题,寿星公上吊。
他走过去,把文件放到了他的桌面上:“这个季度的财务报表,刚在楼下遇到泰沙娜,她让我帮忙拿上来。”
许柏庭点点头:“你还有事吗?”
似乎看出他心情不好,沈蔚也收起了调侃的笑,把一瓶药递给他:“新药,对你的病应该有帮助。”
“没什么副作用吧?”
“除了偶尔会失眠,基本没有。”
他点点头,收起了药瓶。
“让魏洵帮我订回北京的飞机,今晚。”
“你不是还要在这儿待两天吗?”
“有点事情要处理。”许柏庭转身出了门。
沈蔚瞥到桌上的信封,怔住。信封半开着,还没完全合拢,露出照片的一角。
照片上,女孩对他露出纯粹的笑容。
她有一种很安静的感觉,就像是一首幽静的古曲,一副久远的画卷,让人不自觉驻足,又回味悠长。
这给在繁忙喧嚣中习惯了快节奏的他们这些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