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不知陆斯越是因为她的脆弱,所以在和她聊天时拿捏好分寸,还是因为正常地朋友相处,抑或是能更近一点。
但这关系似乎无法更近了。
她站在暗中,小心翼翼地汲取着光的力量。
可有天,光会照在别人身上。
这光,她无法独占。
能把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的她拉出来,已是光的善意。
李惜辰借着去卫生间的借口去前台结了账,回来后又坐了会儿。
优雅的小提琴声已经停了,换成了钢琴曲。
错开了刚才的聊天氛围,回来后再难续上。
不一会儿,陆斯越便问她:‘’吃饱了吗?”
李惜辰点头。
她情绪转换地很快,原本还带着几分羞涩地笑意,去了趟卫生间回来便有些丧。
虽然她已经尽力地控制着情绪,却还是无可避免地被察觉。
回去路上,陆斯越问她:“不开心了吗?”
李惜辰摇头:“没有。”
“晚餐让你请了。”陆斯越说:“那应该很多钱。”
李惜辰坐在副驾,轻闭着眼,但眼睛眯着一条缝,可以看到陆斯越开车时认真的身影。
“没多少。”李惜辰说:“当我感谢你送的晚餐。”
“那……”陆斯越顿了顿,“你这一年的晚餐我都承包了。”
李惜辰:“……”
她很想跟陆斯越算一下账,一年那么多餐和她这一餐比起来,怎么算都是陆斯越亏了。
可她刚开了个头,陆斯越说:“我开车呢。”
李惜辰:“?”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不要惹司机生气。”陆斯越说:“所以现在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几乎是蛮横地挡回了她的要求。
李惜辰坐在那儿,心底五味杂陈。
她好想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也很想说:“我好喜欢你啊,你要不要试着喜欢我一下?”
电影和电视剧里的直球打得人向来心动,可现实不是偶像剧。
以这样方式来告白的大多惨烈收场。
况且,李惜辰想,自己这病态的心理能为他带去什么。
光是该去照耀大地的。
李惜辰不敢再搭话,缩着身子假装睡着。
等车子开到小区楼下,她立马清醒。
两人前后脚上楼,在家门口,陆斯越把她今天的战利品都递过去。
李惜辰盯着袋子里的东西,良久后鼓起勇气,“你出钱我出力,所以应该一人一半。”
她近乎强硬地把情侣钥匙扣拿出来,分一半给陆斯越,还有两只灰兔子,也分了一半给陆斯越。
那只皮卡丘也给了他。
“你不是喜欢这个吗?”陆斯越拿着皮卡丘问。
李惜辰抿唇:“我家里已经有一个了,所以给你。”
陆斯越:“好吧。”
“你以后不想要了就丢掉。”李惜辰说:“不要扔在小区的垃圾桶,我看了会不高兴。”
她捏捏拳头,“也别告诉我,你不喜欢他们,我……”
她说不出来了。
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句:“算了,你爱怎样就怎样。”
陆斯越却拿着灰兔子比着她的脸,“你看它,多像你。”
李惜辰:“……”
她哪有那么丑。
丑萌丑萌的。
“我怎么舍得扔掉。”陆斯越笑着揉了把她的头发:“我很喜欢。”
第28章 28 那个远方就是……
北城的秋天一向过得快。
叶子泛黄, 被风摇落,似乎也就一瞬间的事儿。
几场雨之后,气温降了又降。
而且今年北城的秋天一直在下雨, 像是整座城市都泡在了水里,湿气很重。
一件衣服要晾好几天才会干透。
要不是偶尔出来的大太阳, 李惜辰恍惚觉得自己搬来了南方。
她的生活和往常一样, 不过出门的频率高了些。
顾瓷接了新剧本去南方跟组,常常给她打电话说冻成狗, 结果一对比天气预报,两边的气温差了七八度, 怎么看也是顾瓷那边更暖和。
而在尚未供暖的日子里,北城的秋天很恼人。
夜里常常被冻醒,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因为陈真真离职的事儿, 李惜辰已经很久没动手写剧本。
很难说王制片那些话对她没造成影响。
有几天她做梦都会梦到那句话:“这他妈写得是屎吧。”
哪怕她坐在心理咨询室里和祁岷聊了好几次这个话题,祁岷也尽力帮助她跨过这一关,却还是很难跨过。
末秋时节, 北城寒冷愈甚, 风有时吹动窗棂簌簌作响,像是误入恐怖片场景。
独居的弊端在此时显露出来。
地方大, 声音响,人又少, 总觉得会在某个瞬间发生灵异故事。
脑洞大开的编剧在此时恨不得摘掉脑子, 别再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