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导没想到她这么快,说了声让法务部加班出合同就和她定下了见面地点。
李惜辰最后回了个感谢的表情包。
在结束上次咨询后,李惜辰一直都按照祁岷的话在做。
每天都要做的十分钟运动被她放在了晚上十点,平板支撑太难,她就换成了波比跳,后来发现没有一项运动对她这个运动废柴友好,干脆就换着做,每次做完都会出一身汗,洗个澡出来再喝一杯热牛奶。
如果努努力,她可以在放着《Weightless》的黑暗环境里睡着,不过是会早醒。
譬如十二点睡,她很可能在一点多或两点钟醒来,然后再次陷入恶性循环中。
但这也比之前要好得多。
她再次捡起了看书这个爱好。
不过还是无法集中注意力,总是看十几页就走神。
终于又到了周三。
郑云帆和顾瓷准时到她家楼下报道。
李惜辰下楼时,他俩以一种“王不见王”的状态背对背站着,郑云帆低头玩手机,顾瓷戴着耳机站着发呆。
李惜辰在感情方面虽愚钝,但也是能感觉出他俩这种前任气场,这对她一点儿都不友好。
偏偏她只有这俩好友。
郑云帆在顾瓷在的时候比平常安静许多,李惜辰在去咨询室的路上和顾瓷聊了几句。
无非是问她情况怎么样,李惜辰一如既往回答:还好。
顾瓷问她想不想接活儿,李惜辰说了宋导的事,一切要先等签了这个合同再说。
于是两人决定下午陪她一起去见宋导。
李惜辰:……
在还算不错的环境里,她再次来到[洛伽心理工作室]。
怕顾瓷和郑云帆等着无聊,她让两人去附近逛一逛,结果两人默契十足地说:“你弄你的,别管我们。”
李惜辰:……
第三次进入心理咨询室,她还是有些紧张,但进去以后看到祁岷,莫名其妙地放松了警惕。
明明只见过两次,可像是认识多年了一般。
许是因为她知道了一些不为他人所知的秘密。
众所周知,秘密最能拉进两人的距离。
祁岷见到她以后还是一如既往温柔地问好,“惜惜,这一周感觉怎么样?”
“好一些了。”李惜辰说:“会失眠,情绪不好,但没有过自杀的想法。”
“那是很大的进步。”祁岷鼓励她。
“上周我们聊到了你的姐姐。”祁岷说:“这周你有看到她或是和她联系吗?”
李惜辰点头:“我们见面了,一起去祭拜爷爷奶奶。”
“你说过,你是在爷爷奶奶那里度过小学的对吗?”
“是的。”
“那你的姐姐呢?”
“也算是。”李惜辰想了想,“爷爷说,姐姐在二年级就被接回去了。”
“为什么呢?”
李惜辰顿了顿:“因为成绩好吧。”
“跟你的姐姐聊了什么呢?”祁岷又问。
“没什么。”李惜辰下意识地回答,却在回答后怔住,沉默几秒后愧疚道:“抱歉。”
她没说实话。
“没关系。”祁岷笑笑:“惜惜,你拥有不说真话的权利,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尽量说真话,这样我才能帮到你,我们是一起的。”
“这周我回家了。”李惜辰说:“我姐姐提醒了我一些事情。”
“和什么有关?”
李惜辰沉默。
许久,她才闭了闭眼,沉重道:“我爸妈想让我和我发小结婚。”
“你喜欢他吗?”祁岷问。
“不。”李惜辰说:“我们只是一起长大,是好朋友,我喜欢的另有其人。”
“那你的父母知道吗?”
“不知道。”
“……”
李惜辰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和祁岷说了,顺带还倾诉了自己一直憋着的坏情绪,她下意识把祁岷划成了可信任范畴内的人。
她跟祁岷从搬家聊到了工作,聊她的第一份工作,又聊第二份,聊到每次交上去的稿子都得不到重视,甚至不会被领导翻阅后眼泪哗哗掉。
她说:“我好讨厌这种感觉呀,我那时候为了写完那沓文件要通宵,可他从来不看,几乎隔三差五就要聚餐,我晚上只想回到家里待着。他聚餐结束可以回家睡觉,可我们还要写他在酒桌上随口说出的灵感点,我那时候经常熬通宵。”
祁岷询问她对这份工作的感受,她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生怕写不好本儿。
孰知对方连她的纲都不看。
这归根结底还是她太想得到认可了。
对于她的这段故事,祁岷只认真地听着,给她递纸帮她擦眼泪,偶尔附和规劝。
她问:“你有和你的领导说过这些问题吗?”
李惜辰摇头:“说了也没有用。”
祁岷问:“你没有说怎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