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把别人经受的苦难怪罪在你身上,你已经很厉害了。”李惜辰拍拍他的背,“就算是医生,也没办法治好每一个人。”
陆斯越安静地听她说。
“哪怕是神。”李惜辰轻轻吐出一口气,“也没让他的信徒平安顺遂。”
“我知道。”陆斯越说:“我只是需要时间去消化。”
房间逐渐归于平静。
陆斯越在她身上汲取了足够的力量才松开她。
随后低头看到她没穿鞋,直接把她打横抱起,吓得李惜辰立刻攀紧他的脖子。
陆斯越把她放在自己床上,可李惜辰抱他太紧,直接把他也拽倒在床上。
两具身躯忽然靠近,以极其暧丨昧的姿势躺在黑暗的房间里。
陆斯越的呼吸渐重,李惜辰则身体僵硬地躺在那里,手也不敢松开。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呢?
电视剧里好像都是要开始接吻了。
接吻之后就这样那样,要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电视剧里都会吻得又纯又欲。
两人的鼻尖不可以撞到一起,不然会发生事故。
所以要歪着头亲吻。
那要不要伸舌头呢?
会不会太主动了?
可他的喉结好好看。
那脱衣服的话,是不是要帮他解衬衫扣子?
皮带呢?怎么解?
电视剧里好像都是男人主动的,她只要配合就好了。
可真的要亲吗?
他们好像……还不是男女朋友。
可她好喜欢这种感觉啊。
和他有亲密的肌肤相触,手臂挨着他的手臂,整个人窝在他怀里。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招人喜欢啊。
她缓缓闭上眼,脚趾蜷缩开,等他落下吻来。
但过了会儿,他手背忽然落在她额头,“是不是发烧了?”
李惜辰:“……”
“你脸太红了。”陆斯越说:“都说让你多穿点了。”
他说着起身,把被子盖在她身上,随后提了提裤子,转身去开了房间里的灯。
大白天的,也不拉窗帘,反倒是开了盏灯。
而李惜辰躺在床上,脑袋埋在被子里躺尸。
他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啊!
气!
这人好过分!
她都准备好了。
陆斯越出门拿扫把,坐在沙发上的苏一白瞟他一眼,“好了?”
陆斯越:“嗯。”
“那我去找杨芮了。”苏一白拎上外套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低声骂了陆斯越一句:“禽丨兽。”
陆斯越:“?”
“把人家小姑娘就骗床上了?”苏一白翻了个白眼。
陆斯越一扫把打他腿上,“快滚。”
苏一白刚站门口,门就飞速关上。
陆斯越瞟了眼房间。
他要真是个禽丨兽就好了。
偏偏不是。
他回房间扫掉了地上的玻璃渣,然后点了外卖,又去洗了个澡,洗完澡时外卖刚好到。
李惜辰坐在沙发上乖巧地帮他拆开外卖,顺带把一次性筷子掰开递给他,用一双殷切的眼神看着他。
当人背负了喜欢的人期待时,就会变得格外勇敢。
他偶尔会想逃避,但现在,好像有无穷的力量在推着他往前走。
其实心里挂念着那件事,他也吃不了多少,可旁边有李惜辰看着,他也吃到了平常一大半的量,最后实在不想吃,找了个借口说这饭太咸,拎了瓶水喝。
李惜辰又默默地帮他收拾残局。
陆斯越看着她,忽然说:“你上次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学心理学吗?”
“你有时间讲了吗?”
陆斯越喝了口水润嗓子,“我十二岁那年,我妈抑郁症去世。”
他声音很寡淡,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人心理出问题是那么可怕的事。我曾经看到过一个比喻,抑郁症就像是你头脑里着了火,但没人能看到火焰。我那时不知道她是那样严重的状态,我只知道她和父亲每天都在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我太厌倦了,而且也很讨厌她。”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出去工作,为什么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为什么每天都只盯着过去的事,所以我经常对她恶语相向。直到她去世的前一天,我都在和她说,求你像个正常人一样吧。但第二天回去,我见到的就只有尸体了。”
“我十二岁到十七岁都有晕血症,后来我不停在反思,为什么当初不能对她再好点,为什么要埋怨她,所以后来我为了赎罪学了心理学,我想救人。”
“但我心理学第一节 课学到的就是,心理学不是神学,只能帮助你了解自己,至于能不能治好,都要看个人,所以不要把自己当神。”
“这么多年,我其实一直不信,我钻研学习,研究病症和案例,去找最合适的方式去帮助来访者,我的来访者几乎都好了。直到遇见林安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