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辰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本来想吓他一下,结果他及时回头,把她做贼似的动作逮了个正着。
“叫我做什么?”李惜辰悻悻地收回手脚,立刻转移话题。
“吹吹风。”陆斯越说:“教室里太闷了。”
“你早就知道要给我们讲课,但你却没告诉我。”李惜辰说,“你怎么这样啊。”
“你不也没告诉我吗?”陆斯越笑,“我是昨天才知道的,临时帮同事来顶班。”
“我也不知道是你讲。”
“但你知道在我们学校。”陆斯越问她,“是不是没打算告诉我?”
李惜辰:“……”
“我打算来了以后找你的。”李惜辰压低了声音,略有些心虚。
“哦~”陆斯越拉长了语调,显得她特像在说谎,而他在揶揄。
这揶揄的语调听得人耳朵发痒。
“对了。”李惜辰问他,“你早知道我在文化馆工作对不对?”
陆斯越点头。
“那雪柳呢?”李惜辰问。
“我送的。”陆斯越说:“准确地来说是我把你留给我的雪柳养开花以后再还给你。”
李惜辰:“……”
她站在那儿,踌躇犹豫良久,终于咬牙狠心道:“你……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陆老师,要开始上课了。”
她说得声音很低,正好和外边那道声音重叠在一起,几乎让人听不到她的声音。
陆斯越先回了声外边,“知道了。”
随后又问李惜辰:“你说什么?”
李惜辰:“……”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塌下去。
她转过身一溜烟跑了,“没什么。”
留下陆斯越一个人发懵。
-
那天晚上陆斯越还请李敏一起吃了饭。
原本要去校外吃,李敏太想吃他们学校食堂的饭,所以三人一起去学校食堂吃的。
陆斯越作为向导,还带她们逛了学校。
李敏男朋友接走她以后,只剩下他们两人。
大学校园夜晚的氛围很好,路边灯光昏黄,每一条道上都人影错落,大学生们聊着八卦和未来,远处图书馆灯火通明。
因为陆斯越颜值太高,学校里不少学生都认识他。
而且巧的是,他们还遇见了钱磊宿舍。
一帮男生刚从外边回来,看见陆斯越以后嘻嘻哈哈地打招呼,顺带还和李惜辰打招呼,“师母好。”
李惜辰:“……”
他们临走时还朝着陆斯越挤眉弄眼。
陆斯越没搭理他们的揶揄。
上次他们在平川大学看完音乐会,逛的时候几乎横跨了大半个校园。
这一次就随便走走,在人工湖前吹吹风,等到时间差不多,陆斯越便把李惜辰送回去。
车子停在李惜辰家小区外,陆斯越还问她:“下午你说了什么?”
李惜辰恍惚两秒,表情别扭,拉开门下车,“忘了。”
晚上十点多,陆斯越给她发了个链接。
【耳东陈:?】
【Lu:去不去?】
【耳东陈:去!!!】
那条链接是帆布小镇在南京的巡演,时间是2021年5月21日。
-
李惜辰去医院复诊,药量减少
去心理咨询的时候,她和祁岷聊起陆斯越,聊起自己的病症,聊起自己那段时间的焦躁和悲伤,聊起她所有觉得无能为力的地方。
她彻彻底底将完整又破败的自己展现在祁岷面前。
在那一刻,她不是李惜辰。
她只是个木偶,线一直被提在父母手中。
而祁岷教她如何剪断线,如何成为“成年状态”的自己。
有一次,祁岷问她为什么会做出逃避的选择。
她讷讷地回答:“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样的方式是最好的。”
祁岷安抚了她不安的情绪,“你听过巴甫洛夫的狗吗?这是一个有名的心理学实验。”
“听到铃响或看到红灯亮起的狗都会自动分泌唾液,这就是一种条件反射。因为你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久了,无可避免地会根据以往经验做出选择,这种情形下的我们就如同实验中的狗一样,但我们可以尝试着不这样做。”
“当我们去理解了我们做出决定背后的原理是什么时,我们能更好地面对。”
李惜辰尝试着去理解她的话。
“我有时候会觉得,我生病是我错了。”李惜辰说:“为什么别人都没有事,就我这么脆弱?是不是我太没用了?”
祁岷摇头:“你生病怎么会是错呢?生病只是一种状态,你为什么要站在上帝角度对你的状态做出批判呢?”
李惜辰沉默。
“自我批判是最高程度的精神内耗,这世上最严厉的法官就是你自己。”
……
持续了近半年的心理咨询潜移默化地改变了她的一些行为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