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听说完这些话就兀自拄着柺出去。

司婷在身后有些暴怒地喊秦听的名字。

秦听全然不理，只努力往外走。

也努力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掉下来。

真是的，为什么这么多年，还是从来不在意她的想法。

她是司婷生的，她的命是欠她的。

可人心都是肉长的，秦听又不是不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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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婷果真回了省队，秦听当周回家，家里只剩下冰冷的空气。

手机界面停留在和司婷的对话框，秦听指尖摩挲键盘良久，还是没主动发消息过去。

不想主动做打破坚冰的那个人。

至少现在不想。

微信有别的消息发进来：

宁荔荔给她发过来本周作业提醒，徐景澄直接给她发了作业答案。

许知硕则提醒她医院复查，还问她：

【姑奶奶，真跟你妈妈闹掰了？】

秦听回过去一个不咸不淡的【嗯】，手机再震动时，是柯温哲发过来一条消息。

【kwz：没有别的意思，但秦听你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我爸爸有认识的朋友还蛮靠谱的。】

秦听盯着那条消息半晌，内心情绪难言的复杂，她把头埋进沙发的靠枕间。

直到把自己憋的快要透不过气，秦听才重新抬起脑袋。

缺氧的感觉让她忘却难堪情绪，秦听慢吞吞地打字回去：

【不用了，谢谢你。】

那边柯温哲回的很快：【需要的话随时找我。】

【kwz：任何事。】

【让我听听：好的，谢谢你】

又是极近客套的回复，主动疏远关系的人换成了秦听。

司婷没能让她成功转学，但做到了一件别的事——秦听和柯温哲的位置被调开。

两个人基本就位于教室后排的两边，中间划开的不只是银河，还是不同家庭成长下的性格偏差。

秦听想她和司婷真的有点太糟糕了。

柯温哲那么好，温冷玉那么好，她还是离他们远点好。

物理距离被拉开，友谊的隔阂自也像墙角的藤蔓，慢慢生长蜿蜒出来。

秦听没再主动找柯温哲说过一句话，柯温哲也不是会主动和人拉近距离的性格。

有时秦听隔着银河眺望，星河对岸的柯温哲略侧身和同桌男生说着些什么，前座的江杨芊宁转过头来笑脸盈盈，柯温哲温声回复她的话。

和秦听做同桌时没什么两样。

柯温哲就是对谁都好。

于是不知不觉间，藤蔓爬了满墙。

秦听翻了个身，仰面躺在沙发上。

她最近入睡有些困难，好不容易睡着了也会突然汗涔涔惊醒过来。梦境里有什么秦听醒来就忘，只是胸腔里压抑的感觉提醒她，一定不是什么好梦。

秦听闭眼又睁眼，想着或许她真的应该去看下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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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来得很快，许知硕陪着秦听去拆了石膏，离开医院前秦听想了想，让许知硕先回家。

许知硕满脸问号：“什么意思哦，过河拆桥？”

“下回请你吃饭嘛，我还有点事。”

秦听其实还挂了精神心理科的号，但要让许知硕知道他肯定大惊小怪，索性就不和他说。

许知硕打破砂锅问到底：“什么事？”

秦听糊弄他：“柯温哲爸爸知道吧，他在这家医院工作，我去找未来公公说说话。”

“神经。”

许知硕白她一眼，“你妈妈都来过，座位也都调开了，你还惦记柯温哲呢？”

“柯温哲这样的，很难不惦记。”

许知硕又翻给秦听一个白眼，“你什么时候能不把你爹整无语？”

秦听只笑。

许知硕瞧了瞧秦听的神色，语气认真了点，“真有事？”

“嗯。”

许知硕也就不揪着砂锅的底，只问：“一会自己能回去吗？”

“能的能的，不能我就叫你过来。”秦听笑眯眯地开口。

许知硕嘴上骂她：“我回家睡觉去，谁理你。”

但还是告诉她办完事可以打他电话。

秦听答应下来，目送许知硕离开自己的视线，然后上电梯去精神心理科所在的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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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撒谎的人吞一千根针，秦听没想到真的会碰上柯家阜。

她只挂了一个普通号，过来看病的人算多，秦听坐在科室门口长椅上等着叫号。

等号太无聊，秦听打开手机玩植物大战僵尸，Loonboon的BGM响在耳侧，余光瞥见有一套白大褂逼近自己。

秦听下意识往旁边偏了偏身子，却见那个白大褂停在秦听跟前，有声音在僵尸行进间的响动中传进耳侧。

“秦听……？”

秦听抬头，看见柯家阜站在自己跟前。她和柯家阜问好。

柯家阜则往后看了看科室的门牌号，问秦听：“过来看医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