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温哲的反应一贯平淡，金丝眼镜下他眼里的神色折不太分明，但他点头，是赞同的意思。

袁芸扶秦听上厕所回来，便发现已经无地落脚。

“怎么啦？”

秦听看见袁芸的神色有异，询问道。

袁芸朝秦听的座位方向努了努唇。

秦听看了几秒，随后露出一个笑，“那我先去找黄进他们看球赛好了，学了一节课也真是辛苦我了。”

袁芸抿唇，正要说好。

柯温哲的视线落在她们身上，他看了眼秦听还打着石膏的脚踝，略微蹙了蹙眉。

他垂了垂眼，和江杨芊宁说话，“去你座位上说，之后有问题直接叫我，我去找你说。”

“啊？”

江杨芊宁被柯温哲的话说得愣了愣，随后她反应过来，露出一个灿灿的笑。她又说，“那你也不问我同桌有没有意见。”

“那就去走廊上说。”

“很冷诶。”

江杨芊宁笑，跟着柯温哲起身，“算了算了，还是去我座位上说吧，那就麻烦你啦班长。”

“嗯。”

秦听座位周围堆了很多东西，乱七八糟的其实有些无从下脚。

江杨芊宁拉开椅子，从秦听座位出去的时候，不小心踢翻了什么东西。

她“呀”了一声，正弯腰要去捡，柯温哲先她一步弯了腰。

他把江杨芊宁踢翻的水杯扶正，又从边上捡起一条已经沾上灰尘的皮筋。

柯温哲有些洁癖，他下意识皱了皱眉，但又拿纸巾简单擦了擦皮筋上的灰尘，而后放在秦听的桌上。

经过秦听的时候，柯温哲和秦听说话：“别傻站着了，小心脚。”

“还有，你找了很久的皮筋，给你放桌上了。”

秦听讷讷点头，柯温哲和江杨芊宁从秦听身侧走过，他们说着什么积分和洛必达，秦听没听懂。

只是莫名觉得，他们才该做同桌。

第24章 移情别恋

【第二十四章】

正式选考前，裕泽中学组织了一次选考的模拟考试。

秦听脚受伤不好多动，考场就安排在自己教室，拉桌子也没她的工作，只坐在原地看柯温哲搬动桌椅。

班级嘈杂，桌椅拖动的声音并不好听。

秦听趴在桌面上，侧头看柯温哲的桌子离自己越来越远，最终桌与桌之间隔了一人的距离。

这个距离未免太不好讲悄悄话。

秦听仰头看，柯温哲站着收拾东西，表情淡漠。

“柯老师。”

她出声，只是声音并不响，连秦听都觉得自己的声线已然被教室的喧嚣声响吞没。

柯温哲却像是听到她的声音，侧头看了过来。

外面阳光很好，柯温哲侧脸笼在光里。他转头的时候，那点光经过眼镜片的折射，在秦听脸上留下一道彩虹的光影。

很衬秦听漂亮的脸。

像是上帝挥动画笔，一时兴起送给谁一件礼物，让他一窥神之光影。

柯温哲眼神顿了顿，很快又收回视线，他低头继续整理桌上的书，眼角的痣显出几分冷情。

他问：“怎么了？”

秦听没听清，只看见柯温哲的嘴唇似乎小幅度的动了动。

但她确定柯温哲是说了话的。

秦听眨了眨眼，扬起一个笑，抬起脑袋和柯温哲说话，“柯老师，你刚刚说话了吗？”

“嗯。”

“柯老师？”

江杨芊宁带着一张物理卷子和一张生物卷子走过来，她听见秦听的话，随即笑眯眯拍了拍柯温哲的肩膀。

“那我也叫你柯老师好了，班长。感觉很符合你整个人的气质。”

秦听又把脑袋低了下去，倚在自己已有些酸麻的臂弯上。

江杨芊宁则非常自然地坐在黄进的位置上，扒着椅背和柯温哲开玩笑，“斯文败类的气质。”

“……”

柯温哲略掀了掀眼皮，在秦听平日的熏陶下这种级别的玩笑话早能被他自动忽视。

他只将目光落于江杨芊宁手中的卷子上，问道：“有题目？”

“嗯啊。”

江杨芊宁抖了抖卷子，“安进和宁溪的真题卷，看了答案有点地方没想通。这里太吵了，我们出去说？”

柯温哲侧头，秦听已将大半张脸埋进臂弯里，肘关节遮住她的眼，只剩一双眉和饱满的额头露在外面。

像是在小憩。

秦听受伤后没去过球场，一直安心待在教室里。一半时间在写题，一半时间在发呆和睡觉。

笑容也少。

可能还在为自己受伤的事情懊恼。

柯温哲收回视线，点头，“行。”

江杨芊宁便笑着起身，又无比自然地开口：“我忘记带笔和纸了，你记得拿一下。”

“嗯。”

江杨芊宁还问：“对了柯老师，明天你的考场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