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听正想激动，听见柯温哲补充说明：

“十张试卷，我顺便给你带一次芒果千层。”

“……”

秦听沉默了几秒，举手轻声抗议，“我的计价单位不是试卷！”

“我的是。”

秦听还想挣扎，“八张卷子行不行？”

柯温哲将作业本翻过一页，云淡风轻地开口，“小本生意，谢绝还价。”

“……”

秦听五官皱在一起，比她的试卷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柯温哲已经将头低下继续做数学题了。

秦听也乖乖低下脑袋，开始和周建中布置给她的物理题奋战。

-

俗话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转眼间，上午的时光已经消磨掉了半个时辰，秦听的头发也被她自己薅掉了一大把。

周建中口中的“基础物理题”一点都不基础，秦听从小不怎么爱念书，物理课也一直是迷迷糊糊听下来的节奏，好多她都不会。

秦听挠了挠自己的头，被物理整得实在头痛，想着摸半小时鱼，并问问许知硕那家伙，说好的九点钟怎么一点人影也没有。

但她抬眼，柯温哲在对面安安静静地做着题，匝密的睫毛半敛，金丝眼镜的镜片折射出一点特别的光亮。

他好像整整一个小时都没有抬头。

大型考试、平时作业，柯温哲永远能解出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道填空题，好像根本没什么题能够难倒他。年纪第一的位置好像也总是他的。大家都说他是学神，夸张地调侃自己要是有柯温哲的智商，考试成绩起码提三十分。

但大家好像都会下意识地忽略柯温哲有多努力——别人在玩闹的时候柯温哲会安安静静地看书，他做题时的专注程度是百分之一百。

秦听盯着柯温哲不断书写的水笔看了看，只给许知硕发了一条消息，就也低下脑袋继续和物理奋战了。

虽然自己也没想过要在文化课上拿多少分、要考到什么样的大学，但在柯温哲跟前，秦听想或许自己也要努力一点点。

她又薅掉了自己好多头发。

直到有一只水笔伸到她面前敲了敲。

秦听抬眼，柯温哲面无表情地和她说话：“这道题你也过来听一下。”

宁荔荔问了柯温哲一道题。

秦听指了指自己，又手掌摊开对着宁荔荔，很费解地开口：“柯老师，荔荔问你的题，你确定我能听懂？”

她连做基础题都够呛。

柯温哲点了点头，“陷阱题，本身题不难。”

秦听默默吐槽：“是对你来说不难吧……”

柯温哲睇了她一眼，秦听乖乖地起身，走到宁荔荔身侧蹲下，剩个脑袋在桌子上。

她的头发被自己抓得乱七八糟，此时特别像是街头游戏机里露头的小地鼠。

宁荔荔拍了拍秦听的脑袋，笑眯眯地和她说：“没关系的听听，你听不懂我给你再讲一遍。”

“你真好。”秦听仰头看宁荔荔，觉得她笑起来真的很甜。

柯温哲侧过半边身子给她们讲题，秦听的角度看过去，他的眼镜边和鼻梁走向都带上些锋芒，下颌线条优越流畅，有种莫名的疏离感。

他讲题的时候间或会抬眼看宁荔荔和秦听的反应，以确保她们能跟上他的思路，柯温哲讲题足够温和与体贴。可是对于秦听来说，智慧是有棱角的，它恣意飞扬，拉开和她的距离。

就像宁荔荔，在柯温哲没讲多久，就眼睛发亮地连连“哦”了声。

她笑眼弯弯地说：“我知道啦，难怪你说是陷阱题。”

宁荔荔也和柯温哲一样，是神采奕奕、飞扬卓越的。

他们是同类人。

难怪柯温哲会喜欢她。

要是秦听是柯温哲，她也会喜欢宁荔荔。

又可爱又聪明，身高按照班级男生的看法和定义，也是刚刚好的娇小可人。

秦听毛茸茸的脑袋往下坠了几分，眼睛有些雾蒙蒙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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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柯温哲显然是个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好老师，他让秦听走到他身侧，然后接着讲题。

“有哪里没跟上吗？”

秦听犹豫了一下。

柯温哲看着她，他的目光深长平静，像是一潭深泉，能包容秦听自以为的笨。

秦听于是指了指他画的示意图，“怎么就这么旋转？”

柯温哲看了看自己的草图，大致明白秦听的问题出在哪里，他没直接答秦听的话，“除了这个，我有哪里讲得不够清晰的吗？”

“后面都没听懂……”秦听有些心虚。

“没关系，这道题本身就挺难的。”

柯温哲好像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话前后矛盾，他又问秦听，“这道题的陷阱在哪里，这个点知道吗？”

秦听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