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姮的闺蜜,就是她的后妈。
祸不及无辜,她讨厌她后妈,但不讨厌赵姮,因为佳宝的关系在,她和赵姮还渐渐熟悉了起来。
更甚至她来黎州后见到赵姮的次数比见到佳宝的次数还多,因为赵姮每年总有一两次要来这里出差。
去年也是,赵姮出差的同时被请来当说客,但这位说客只是传达了她爸的话,说她奶奶忌日到了,让她一定要回家,接下来赵姮就跟她聊起其他,没有苦口婆心多管闲事,施索反而更喜欢她几分。
到了地方,赵姮已经等在座位,竟然比她先到。
“等多久了?”施索走近问。
“没几分钟。”赵姮视线转向施索身边。
“这是舍严,”施索拉过舍严,问赵姮,“还认得出他吗?”
“当然,”赵姮失笑,“我记性还没这么差。”
舍严点了点头,跟她不熟,他没叫人。
落座点菜,施索开门见山说:“未免让我家这点破事影响到我们的交情,我丑话先说在前,我不回去。”
“这些年,你一次都没回去拜祭过你奶奶吧?”赵姮问。
“我在这里自己也可以拜,不用非得回去上坟,他们要是说奶奶在那里,只有回去拜祭才算数,那就问问他们为什么把奶奶关在那儿,怎么证明奶奶就不在我这儿了?”
施索向来不信这个,人都离开现世了,如果真有魂在,哪不能去?又或者说,她在哪边烧香,奶奶不能感受到?
赵姮笑笑:“行了,我斗不过你这张嘴。”她把边上一个纸袋拿上桌,推到施索面前,“那这点东西你收下,别回头就给扔了。”
施索打开袋子一看,是月饼和蛋黄酥,快中秋了。
“买的还是做的?”施索问。
“你后妈做的。”赵姮学施索说话。
“她做的你还不让我扔?!”
“那她是我闺蜜,你说你跟她两个人,谁跟我亲?”赵姮反问。
施索说:“你什么都好,就是交朋友没眼光。”
“你也是我朋友。”
“你也就这点眼光能挽回一下形象。”
赵姮被逗笑:“你怎么还这么可爱,长不大似的。”
“我当你这是夸奖了。”施索把袋子放到一旁。
两人不再聊这些,菜上齐,边吃边说其他,赵姮自然问到舍严,舍严不主动开口,施索当他发言人,说他现在跟她成了同事。
赵姮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当年见到他,他才这么点小。”
舍严这时才看向她,主动跟她说话:“那个时候我已经十六。”
“是吗,”赵姮也不说他那时看起来像十三四,只道,“男孩子变化真大。”
又问:“你的手臂是怎么了?”
施索帮舍严回答:“工作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划伤了,伤口特别深,还缝了好几针,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树枝能划成这样?”赵姮惊讶了一下,又道,“我给你报几种药膏,你可以去买来试试,对伤口愈合很有效。我老公以前工作的时候经常受伤,我一直给他用这些。”
施索喜欢赵姮这个人,还有一点就是她对婚姻的选择让人无比叹服。
赵姮当年是个都市白领,漂亮,气质绝佳,她的丈夫却是个普普通通的外来装修工。虽然她如今苦尽甘来,儿女双全,丈夫也算事业有成,但施索无法想象她当年选择一名装修工时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态的。
施索知道自己就是个俗人。婚姻要门当户对,男女双方三观相合,家庭背景相当,自身条件也相配,这样才能少些鸡零狗碎,相对长久。
不像她的亲爸亲妈,三观不合一拍两散,也不像她亲爸和后妈,年龄差一大截,阅历不同,生活态度也不同,还有她这个拖油瓶成天搅和。
所以她要恋爱结婚,一定要找三观相合,年龄相仿,条件相当的。
施索记下药膏名字,吃完饭,和赵姮一起走出餐厅,问赵姮要去哪,她开车送她。
赵姮说不用,她要散散步,想了想又说:“你爸这次本来是要自己过来的。”
“哦,然后呢?”
“家里两个小的换季感冒发烧,他才没法过来。”
“知道了。”施索回。
赵姮也没再多说。
回去的路上,施索先找药店配药,药房隔壁有家蹦床馆,她拉住舍严说要进去玩。
进去后她先在蹦床上撒了一会儿野,又跑过去跳海绵池,从高处往下坠,她在教练指导下还尝试着翻跟头。
舍严有伤没法玩,他一直站在海绵池外望着施索。海绵池被人跳得多了,中间那块区域的海绵渐渐被挤到四周。舍严看了一会儿,发现池底变薄。缺少海绵,跳下来会有危险,工作人员也不去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