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索刚才东张西望时发现了一楼两张有点眼熟的面孔,时隔没多久,她都不需要翻出存在手机里的截图确认,这两人就是台风来临前,碰瓷她的那对面包车男女。
这会儿她见刘记者和负责人交谈结束,指着楼下问:“他们也是来买车的?”
负责人不清楚,一旁的员工倒了解。二楼有半面玻璃墙,员工往楼下望,说:“哦,他们啊,是啊。外地人,也是想买指标,他们上次来的时候我还跟同事打赌,说这对夫妻肯定不会舍得买,结果这都隔了一个月了,还真跑来买了,看起来还阔气了不少。”
施索皱眉。
刘记者在旁提醒:“小施,你不是也想买个二手车吗?”
“噢,”施索回头,笑着道,“我再想想吧。”
她刚才也心动了,只是十分钟前收到舍严的微信,舍严问她中午赶不赶得及回来,等她吃饭。
她突然就平和了下来。
舍严不用见识这样的“社会”。
当晚回到公寓,她跟舍严说:“贵是贵了点,但也找不到更便宜的了,你要真舍得,那就买吧。”
舍严依旧说:“好,都听你的。”
施索觉得,她白天做的那个决定再正确不过了。
说这话时,她正准备往泡面锅里打个鸡蛋,舍严在洗小青菜,厨房里只有他们两个,康友宝三人在客厅嗷嗷待哺。
施索的手机响了,鸡蛋刚敲壳,她不太会打蛋,每次都沾一手的蛋液,这回也是。之前还切了腊肠和午餐肉,满手的油加上蛋液,黏黏糊糊。
手机放在料理台上方,施索扫了眼来电显示,顿了顿。
舍严刚把青菜沥水,抽了张厨房纸巾擦手,施索说:“帮我拿一下。”
屏幕上显示“老妈”两个字,舍严没什么表情,拿起手机划开,举到施索耳朵边。
施索打开水龙头洗手,水流哗啦啦的响了一阵,等她挤洗手液的时候,她才开口:“要见就现在,明天谁有时间?你当我跟你一样这么闲?!我要上班!”
“地址我发你,挂了。”施索说完,手也洗干净了,脸颊离开手机,她说了声“好了”。
舍严放下手机,问:“不吃饭了?”
“外面吃。”施索甩了甩手上的水,舍严抽了张纸巾给她。
施索不甩手了,擦着纸巾回楼上拿包,下来的时候正好见于娜在厨房跟舍严说:“那我来接着做吧”。
她跟舍严招呼了一声:“我走了。”匆匆出门。
约见地点她选在附近,不想浪费汽油钱,走了十几分钟,她到达咖啡馆,施爱月还没到。她点了一杯果汁坐着等,杯底都被她吸干净的时候,施爱月总算现身了。
施索上下打量,头发新烫的,裙子一条褶皱都没有,单肩包倒是旧款。
“我还以为你失联了。”施索背靠后说道。
“失什么联,久久不是跟你说了,我去日本了。”施爱月坐下,“你喝的什么?好喝么?我也来一杯。”
“她还说了你是去旅游。”施索支着胳膊,右手朝她伸,“还钱。”
“你真是的,我还能赖你?马上给你转账!”施爱月瞪了她一眼,拿出手机,边转账边说,“你当我真去旅游啊,我是去避债。”
“跑日本避债,这么好的事怎么不叫上我。”施索说。
“就花了两张机票钱,你宁叔叔在日本有房子。我图个清静,你宁叔叔也能专心把资金问题解决了,这不,我说的吧,两个月都不用,我就能把钱还给你,还给你算上利息。”施爱月笑嘻嘻地说。
施爱月从年轻起就爱玩,现在五十多岁了,言行举止仍活泼,奶奶说她性格跟施爱月很像,开朗不怕事,敢于怼天怼地。
施索觉得奶奶高看了她,她没施爱月这么能耐,“你去日本躲清静,体验原始生活么?”
“什么?”施爱月听不懂。
“手机也不用了?”
“是啊,都躲清静了谁还用手机。我也是今天刚回来,才看到你给我打了这么多通电话。催债啊?”施爱月“啧啧”两声,“你也太不信任你老妈了。”
“你家看着太富贵,你躲清静去日本,你继女还一身名牌限量,很难让人信任。”施索语气轻飘飘的。
“我们没告诉久久公司的事,跟她说了也没用,她才多大,省得她担心。”施爱月又道,“诶对了,久久现在跟你是同事,她这工作还是你宁叔叔废了好大一笔人情给找的。你跟她脾气不对付,见面干脆就装不认识,别吵吵,久久一告状我就头疼,我到底帮你还是帮她啊?”
施索拿起手机,钱到账了,总共三十一万,施爱月多给了她一万利息。
之前施爱月找她借钱,说她丈夫公司资金链出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