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虢凑来看了眼被蹭掉的虫子尸体,“哈”了一声笑道:“这是尖嘴花液虫,也就是以植物花液为生的虫子,它还能授粉,没什么危害,犯不着那么紧张。”
阿康闻言松了口气,吃素的虫子,那就没事。
蒋昆狐疑地看了眼南虢,这人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了?
他开口问:“尖嘴花液虫有那么大只?看起来都有半个巴掌大了。”
教授回道:“这里的生物都比我们认知的要大,难道虫子就例外了?”
蒋昆噎了噎,被南教授理所当然的推算方式顶得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话,好像也挺有道理?
又挺毛骨悚然的。
想想平时一些虫子虽然怪恶心的,但是一脚踩死就完了,可要是这些虫子眨眼变成一脚踩不死的东西……
蒋昆和罗棋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见对方眼里的心惊。
他们两人能想到的,陆励然自然也想到了,他让阿康不仅要把手洗干净,更要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直接用小刀割掉了那块沾了虫子体液血迹的布料,用火烧了才继续赶路。
有些虫子是能循着同类气味而来的,虽然不多见,但以陆励然的小心,一定是连一点可能性都不会放过的。
柯戟见陆励然拎着阿康在水里洗刷,连衣领处的脏污都直接割下烧了,把潜藏的威胁都消灭得干干净净,眼里划过一抹亮色——
这样一个谨慎细致、却又果敢决断的Omega,是他的。
可怜阿康被陆励然按在水里死死冲刷了好几遍,手都险些搓掉了一层皮,才被陆励然放过。
有了这一次的经历后,阿康再也不敢做陆励然不让做的事情了,即便再有虫子飞到他衣领上来,他也绝不伸手拍,一定小心翼翼地扇风把它扇走。
哦不,他已经没有衣领了。
罗棋看陆励然如此小心,不由松了口气,对蒋昆低声说道:“怪不得你对陆先生这么有信心,谨慎的人很多,但能做到像陆先生这样细微的却没见过。”
蒋昆眨眨眼看向罗棋:“啊你以为我是指这个?不是,我是指他能打。”
罗棋:?
蒋昆回忆了一下,好像遇到罗棋他们后,就没有陆励然一展身手的机会,难怪罗棋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他拍拍罗棋的肩膀,说道:“没事,现在不懂没关系,总有机会看见的,等他饿了。”
罗棋:??
蒋昆还想说什么,却听陆励然说道:“好了,别在这里耽搁了,继续往前走。”
蒋昆只好按下心里跃跃欲说的话,免得到时候又被柯戟单独拎出来警告,那多没面子。
罗棋抱着满肚子的疑惑不解,跟在陆励然的身后。
大概是越过南虢看向陆励然的视线比较明显,南虢走着走着,忽然回头看向罗棋。
他咧嘴一笑,轻声问罗棋:“你是还在担心那只虫子?”
罗棋收回视线,瞥了南虢一眼,冷漠地说道:“既然陆先生说没问题,那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南虢点点头,笑得让人不舒服:“是啊,陆先生把那些虫液都清理得一干二净,想引那些虫子出来都不太可能了。”
罗棋皱皱眉,没再搭理他。
南虢也不介意,乐呵呵地转回头,继续亦步亦趋地跟在陆励然身后。
方才肉眼可见的明显白骨堆只有七八米长,但周围的腐肉尸身堆成的小道却远不止这个长度。
那样夸张阴森的白骨虽然没再见到,但脚底踩着的小道却同样恶心得搞人心态。
蒋昆几人起初还有些忍受不了这样的气味,却没想到走了一段后,这味道居然变得不再那么难以忍受了。
蒋昆面无表情地想,他的嗅觉终于屈服于现实,同化了吗?
陆励然举着火把走在最前面,时不时用火把照向左右,似乎在寻找什么,却一直没有找到目标。
罗棋看见几次,忍不住越过南虢走到前面去,低声问陆励然是否有什么新情况。
“我只是在想,这周围没有花,那只尖嘴花液虫为什么会飞到阿康身上去。”陆励然有些许困惑,在他的经验里,所有没法用逻辑解释清楚的意外,都会成为隐患。
他举着火把左右照,也是想看看上方的岩石缝隙里是否开了花。
罗棋闻言明白过来,立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问身后的阿康。
阿康茫然地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或许是刚才那地开了什么花?”
陆励然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便让他们暂时不要再想这事,专注脚下的路。
阿康点点头,抬脚正要往前走,忽然又被陆励然喊住。
他疑惑地看过去,下意识收回脚,却又被陆励然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