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齐看见一队人马回来,激动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跑过去。
“小齐!”
“好家伙你还活着!我们都以为你掉队没了!”
秦齐眼圈发红地看着其他人,一眼就看出哪几个人掉队了。
他深吸了口气,咽下喉咙里的干涩,没再说什么,只是招呼其他人过来烤火。
弦旦和戍桦又生了几丛篝火,然后把另外两头驼马背着的毛皮搬下来,尽数铺开。
“这是做什么?”几个被救上来的商舰队员迷惑不解。
戍桦的动作微顿,脸上露出难以表述的神色,说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戍哥你这让我们更怕了啊。”
秦齐默默卷起裤脚管,露出被包扎起来的小腿肚子。
就算白纱布裹得严实,也能看到一块被血浸红变深的纱布印子。
被沙漠蝗血蚓钻进去的一段肌肉更是夸张的隆起鼓胀,撑得周围的皮肤发亮得出奇,像是圆滚滚的水晶糯米团子,仿佛一按就会留下一个小凹坑,弹不回去的那种。
其他人见状震惊地睁大眼:“小齐你这是怎么了?!”
弦旦几人也惊了一跳,他们没想到这才过去几个小时,怎么好好地就肿成了这样。
“已经很好了。”秦齐摇头说道。
他在心里庆幸着,还好他们从沉舰里带出了不少药品,其中就不乏外伤用的,否则他的感染程度会更糟糕。
这是受到了沙漠蝗血蚓的真菌感染,他可能用不了几个小时就会死于严重感染和败血。
秦齐就算给自己做了全套的清创和针剂注射,也没办法在眼下这种缺乏条件和物资的情形下,保证自己这条腿以后还能自如地走动。
但这比起他遇到的,已经好太多了,秦齐一点也不觉得有多不平不忿,他只觉得自己能活着、能被救下来,实在是太幸运了。
“沙子里有东西。”秦齐对那些人说道,“虽然隔了一层毛皮也不知道能起多少作用,但总比直接坐在沙子上强。”
一群人闻言立即老老实实地站在毛皮上,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小心打量着脚下的沙地,仿佛里面就有什么洪水猛兽。
弦旦和戍桦把先前两人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忍着恶臭削下来的驼马肉串在树枝上烤。
没过多久的功夫,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从篝火那头飘来。
小六子一行人脸色变化了几下,半晌后实在忍不住,捏着鼻子往后退:“队长,戍哥,你们这是在烤肉还是在烤屎啊?!这味道真不能吃吧!?”
“啊为什么陆先生先前烤得羚羊肉就是香的,轮到戍哥和队长烤肉,这味道就那么一言难尽……”
“一想到前天晚上陆先生的烤肉香味,我更饿了……”
戍桦脸色也是变得极精彩,他首当其冲被这股味道熏得眼睛发黑,要不是知道自己烤的是驼马的肉,他早就撂下跑了。
他垮下脸,听见手下几个队员还敢逼逼叨叨,立即把人喊过来接力继续烤,自己则拉着弦旦跑开了。
太臭了,好像回到了陆先生刚刚把驼马肚子剖开的时候。
“怎么会变这样?这肉还能不能吃了?”他心里打着嘀咕,小声问弦旦。
弦旦也被这肉味熏得睁不开眼,闻言招呼陆励然:“陆先生……您看这个烤肉,是不是坏了?”
陆励然动动鼻尖,眼里露出一点疑惑,不就是有点酸臭味么?和他曾经吃过的臭鼠比起来,这才哪儿到哪儿。
何况那一头驼马剖开来的时候味道那么浓烈,肉可不得沾点那股味道?
多正常,多大点事儿。
他摆手说道:“放心,我见过有人吃被嘴鸭脖子弄死的动物,味道是有点大,但吃不死人。”
弦旦和戍桦表情微微扭曲,有点大?简直像是把呕吐物又给烤熟了,那味道遇热气像是被催发了一样,洋洋洒洒地漫天飘。
等肉烤熟了,商舰队的几个人,人手一串拿在手里,表情一个个像是被逼上了刑场。
陆励然挑眉,接过一串烤肉咬了一口,轻轻“唔”了声,微眯起眼:“驼马肉的蛋白成分很高,并且富含矿物元素,和微量盐分,这么一块巴掌大的驼马肉,约莫有四斤,就能给人体提供一整天的极限消耗。”
【味道呢味道呢——陆哥吃播间送给主播1x寿喜锅】
【刚才我看那个队长表情可惨白了,几个小队成员也像是被生化武器袭击了一样】
【让美人尝尝,要美人来说说!】
弦旦看陆励然带头吃起来,神情自如,没有什么大变化,不由有些犹豫地看向自己手里的这串烤肉。
好像,似乎,或许没有闻起来那么难以下咽?
他深吸了口气,那股酸臭味顿时从鼻腔钻进咽喉,恶心得他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