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旨珩并不认识他。
面前的人自我介绍,叫路轸。
给人泡茶闲聊被拒绝了, 他早上还有课, 一切都长话短说:“昨天你和人在咖啡厅的对话我不小心听见了, 如果你想靠你自己把他送进去还不够, 你应该说服你昨天抓到的学妹一起去举报他。她面临的事件性质和你被对待的事件性质不一样,我会尽力帮你们的。”
他说完, 面前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为了自证清白,他说自己和傅望有一些亲戚关系:“没有人被他以前欺负成那样还能原谅他。”
宋望舒想到了之前梁沭给自己打电话时说得那些傅望以前欺负他小姨夫的私生子的话,猜测里面恩怨应该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他早课的时间到了,留下电话号码就走了。
这应该算是一个好消息,但是杨旨珩看宋望舒的表情,似乎没有太多开心。
走过去把早饭拿给她:“是不是怕那个学妹不愿意站出来?”
宋望舒嗯了一声, 伸手去拆杨旨珩递过来的早饭:“大部分人都会觉得,事情发生的时候自己就死了一次。再把这种事情说出口就是再死一次。“
手里的早饭还热着呢, 宋望舒选择先不纠结这件事:“你一大早出门去买早饭的啊?”
杨旨珩:“我已经一趟普济寺都回来了。”
宋望舒震惊:“你今天早上去了趟普济寺, 还能找到路轸, 你时间管理大师啊?”
杨旨珩:“门口遇见的。”
“但你一大早去普济寺也很厉害了。”宋望舒咬了一口包子。
杨旨珩说不过是早起的事情:“你不行?”
宋望舒诚实地摇头:“早八就够折磨掉我所有的精力了,当代年轻人出了门今天就没有时间打扫卫生,打扫卫生了今天就累到干不了其他事情了。”
很不知羞,说得甚至很坦然。
她啃着包子,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今天怎么突然跑普济寺去了?”
杨旨珩进厨房给自己到了杯茶:“求神拜佛。”
宋望舒也只是随口一问他拜什么, 毕竟是比较隐私的问题,还有一种愿望说出口就不灵验的说法,所以宋望舒一直没有想过杨旨珩会接话。
他从厨房出来, 手里端着茶杯,也不知道是不是开玩笑,他说:“我去找菩萨,让你快点解决点这件事,然后对我负责。”
听前面还挺感动,听到后面她嗤了一声,但转念一想:“别说还挺管用。”
这不路轸找上门来了。
-
可能是已经被自己抓到了,所以那个小学妹通过了宋望舒的好友申请。
她让宋望舒叫自己潘婕,还告诉宋望舒昨天傅望让她去把玩偶拿走,这也不能保证那个摄像头不存在云端传送的功能,没准只是回收作案工具。
宋望舒想了想还是准备找她聊聊愿不愿意出面举报傅望,毕竟照片和视频掌握在别人手里,她应该心里也难受。
但跟她提这种事情,好像又是往别人手里伤口上撒辣椒水。
她纠结着,往沙发上一倒,动作有些大,惹得坐在旁边沙发的杨旨珩都看了过来:“怎么了?”
宋望舒:“要不要我们再去普济寺烧香?你上次求神拜佛,路轸来了。没准菩萨保佑一下,傅望明天就能进去了。”
杨旨珩知道她又开始异想天开了,最近她还下单了一个扫描仪,听说是很多人住酒店的时候准备检查有没有针孔摄像头用的仪器。
“你不是准备找潘婕好好聊聊吗?”杨旨珩合上手里的书,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手机,蒋处安那里还没有消息。
宋望舒一想也是,还没有到走投无路的时候。
可和潘婕聊也不是那么好聊的。
宋望舒给他分析:“她如果敢反抗早就反抗了,而且就是送傅望进去,那也不是死刑。他总有一天要出来,潘婕肯定会有顾虑,如果她出面跟我一起指证傅望,如果傅望出来了,那么她怎么办?她会害怕傅望再报复她。”
宋望舒说完,叹了口气。她不能因为自己的‘正义感’就非要别人为自己涉险。
杨旨珩看她,视线里有宋望舒解释不清楚的一种情绪:“那你呢?你不害怕他报复你吗?”
宋望舒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把玩着手机,但也只是漫无目的地从这个软件点到另一个软件,注意力不在手机上。
她听到了杨旨珩的话,默了一下:“怕。”
她仰躺着,看着离自己有些距离的天花板,眼睛没有焦距,继续说:“但就是因为我怕所以我才要报警。忍气吞声也会被傅望随意揉捏,我相信法律的诞生在一定程度上是为了保护弱者的安全。”
事实也和宋望舒想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