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下午约了医生……”Keith停了一下，才说，“伯父的报告今天出来，医生要谈后续的治疗计划……”

“……为什么找你？”Lisa一听跟曹竞有关，脸就垮了，“他的水果军团呢？”

“什么？”

“那个Apple啊、Cherry啊，Banana啊……”Lisa伸出指头数。

Keith摇头，“你这个做女儿的……”

“我可比不过那些风骚女郎。”

Keith不与她拌嘴，“我约了医生下午三点，你跟Ben什么时候结束？我可以来接你。”

“我不去。”

“伯父的情况并不好，上次发作那么厉害，医生都说可能要手术……”

“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Keith看向她，她就转过头对着窗外。

下午，Lisa果然没有出现。

Keith知她心结难解，独自去找曹竞的主治医生。

零零总总的化验单、报告单放在桌上，Keith以为这阵势跟当初自己母亲被宣布不治之症没什么两样。

“这是曹先生胃镜检查的报告，”赵主任指着一份材料，上面居然还有一张彩色的照片，“你看，他溃疡的情况还是比较严重的。”

Keith似懂非懂，不过感觉照片上红红白白的很是吓人。

“医生，那接下去应该如何治疗？”

“从曹先生目前的情况来看不太乐观，他拖延了太久，都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期，而且这次发病的症状来看，溃疡已经很严重，我建议动手术。”

“动手术……”Keith重复了一下。

医生点头，“及早手术能避免更严重的并发症，必须将溃疡部分切除……”

Keith愣住，“要切除？”

医生在照片上划了一圈，“这些……都要切除。否则很有可能引发癌变……”

Keith说不出话。

跟医生道别后，Keith犹豫半天，还是决定先找曹竞本人谈谈。Lisa那里，等晚上回家了再说吧。

病房静悄悄的，没有水果军团也没有曹竞。

护士说，曹先生去了楼下草坪透气。

Keith就到楼下去找，可是转了几圈也没看到曹竞人影，他居然在医院蒸发了。Keith实在吃不消这对父女各自的特立独行，决定暂时放弃。他打算改道探看自己的母亲，等到过会儿护士查房，曹竞总不至于还玩失踪。

到了A病区，直奔母亲病房。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Keith都忘记敲门，一把将虚掩的门推开。

母亲靠在床上，笑容满面。

而那个让Keith好找的曹竞，居然坐在床边的木椅上，谈笑风生。

两人见到门口一脸惊奇的Keith，不约而同招呼。

“达书，你来了。”

“Keith，你来了。”

“妈……”他喊母亲，又看曹竞，“……伯父，你……”

“哦，我一直知道你母亲也住这个医院，前几天没法下床不能来看，今天人好多了，就过来探看。”曹竞说。

“曹先生太客气了，”张母道，“自己不舒服还来看我……”

Keith被这两个老人家的你来我往搞得莫名其妙。

“来，坐啊。”曹竞招手。

Keith入内，“伯父……您可以下床了？”

“我都说我没什么的，”曹竞抬头挺胸，“你们啊……瞎紧张。”

Keith刚从医生那里知道他真实情况，当然不相信他的虚假保证。

“伯父，你在这里很久了？”

“不久，才半个小时。”曹竞笑容可掬，“我跟你母亲正在谈你和Lisa……”

“什么？”Keith看向自己的母亲。

“是啊，我们正说你和阿茵……”

“妈——”Keith及时阻止母亲可能冒出的不适当判断。

“……年轻人，害臊。”曹竞插嘴。

张母了然点点头。

Keith差点背过气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两个家长居然站到了同一个战壕，一起胡搅蛮缠。

“妈，你先休息，我有事情同伯父交代。”他决定要把两人分开，现下首要任务是曹竞的病。

“看来还是男人之间好沟通。”曹竞边说边站起来。立得急了，手撑着床沿。

“小心。”Keith过来扶住他，“您看，还说自己没事，我先送您回病房吧。”他抬头跟母亲说，“妈，我送伯父回去，您先歇着，我等会再来。”

“去吧去吧。”张母点头。

“借你的儿子用一用啊。”曹竞临走还不忘玩笑。

“伯父，您这样乱跑，影响治疗。”Keith搀着他，“我去找辆轮椅过来……”

“不用不用，慢慢走就是了。”曹竞摇头，“坐在轮椅上，好像残废一样了。”

“可是您的病……”

“赵主任怎么说？”曹竞问。

他知道今天赵主任约了Keith。

“他……建议动手术。”Keith实话实说，“他说您的病情很严重，如果不动手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