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帆看了一眼他有点脱毛的尾巴,有点若有所思。
原来狐狸精夫妇吵架会揪尾巴,揪尾巴这种事对于一只不经世事的小猫咪来说,听起来尺度有点大了。
胡鸭子尴尬地笑笑,岔开话题:“咳咳,总而言之我算命的手艺还没有生疏,算的可准了。小猫咪,你要不要来一卦算算姻缘?看在你是我乖孙的朋友的份上,给你打个九折。”
沈千帆看着面前的老狐狸,恍然大呼。怪不得他地拖得像是半身不遂,扛着拖把的姿势倒是十分熟练,就像是扛着面幡旗,原来算命才是他的老本行。
“真有那么灵的话,你别算我的,你算算我老板的吧。”沈千帆说。
“我已经算过了,楚总确实是普通人,这个毋庸置疑。”老祖宗沉吟说,“但是他好像受过非常严重的伤——奇也怪哉,他一个普通人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竟然还没死?不应该呀不应该。”
没想到这老狐狸真的有两下子,连楚行洲受过重伤都被他看出来了。
沈千帆是亲眼目睹过楚行洲身上的伤痕的,回想起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顿时紧张起来:“老祖宗,你怎么知道他受了重伤?”
老祖宗叹了口气说:“我还知道他气数已尽了呢。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致命。”
“怎么会!”猝不及防听到这么句话,沈千帆顿时感觉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他带着老祖宗来寻找答案,脑海里最坏的设想无非就是,楚行洲是什么魑魅魍魉妖魔鬼怪。但老祖宗给了他一个完全超出他接受范围内的判断。
沈千帆觉得完全难以置信,楚总看起来那么健康,竟然是行将就木之人?
一想到烛阴的灵药也治愈不了他的伤痕,沈千帆更加担心了。虽然他极其不愿意承认,但是不得不说,老狐狸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
如果楚行洲是个半死不活、一只脚已经迈进棺材的人,那么世界上最珍贵的灵药自然也治不了了。
沈千帆急了,连忙拉住胡鸭子的袖口:“老祖宗,您有什么办法能救他吗?”
胡鸭子看着眼前漂亮的小猫,低头看看他拉住自己袖口的那只白如柔夷的手,又抬头看见他可怜兮兮有求于人的眼神。
狐狸精都是狡猾的坏家伙,这一刻老祖宗想的不是楚行洲能不能救,而是能不能浑水摸鱼撸几把猫。
如果再年轻一千岁,他肯定会对这么漂亮的小猫妖有浓厚的兴趣,但现在他是个年老色衰的老狐狸了,不能为老不尊。
胡鸭子还没说话,反倒是小胡垂眸叹息:“唉,小猫咪,不要为难干爷爷了。我们狐狸精擅长的是媚术,不是治疗之术。我们救不了人,顶多能让人死前不那么痛苦。”
“不那么痛苦?”沈千帆紧张地反问。
“是的。”胡鸭子说,“你变成美人,去他床上,稍微临终关怀一下他。”
沈千帆:“……”
沈千帆以为自己只不过是一只没心没肺的小猫咪,但是这一刻,他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他艰难地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
竟然已经到了临终关怀的这一步了吗?
骗人的吧,楚行洲才二十多岁。这么年轻就一命呜呼,放在他们妖界就叫做夭折。
沈千帆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老板夭折了。
胡鸭子看他眼眶泛红,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有点内疚地抓了抓脑袋:“其实你也不用太紧张,我没说你老板一定会死啊。”
“什么意思?”
“他背后有高人指点。”胡鸭子神神秘秘地说,“我仔细算了一卦,发现你们老板确实气数已尽,早就应该死了。但是你看你看,他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想必一定是经过了高人指点,看起来已经过了这个坎了。”
“你是说他不会死?”
“对啊。”胡鸭子嘀咕道,“奇怪奇怪,这到底是何方神圣的手笔?竟然还能把将死之人从鬼门关里拉出来……”
听他这么说,沈千帆这才松了口气。白白吓了一跳。
他知道楚行洲身上背负着不少秘密,可能有着一段非常神秘的过往,让烛阴使出浑身解数都没办法查出半点头绪。
楚行洲背后的高人?那会是谁。
沈千帆想了想,楚行洲的生活轨迹非常单一,日常接触到的人很有限。沈千帆想不出他身边能有什么高人。
难不成这“高人”是大智若愚的贰先生?
老祖宗看他狠狠地松了口气的模样,忽然反问道:“小猫崽子,你这么这么紧张,该不是喜欢他吧?”
沈千帆一愣。
胡鸭子严肃地提醒他说:“那个,不要怪我老头子多嘴。你得记住,你是个妖,妖是不能对人类动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