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又懒又娇(79)
然而她们两人都没有发现,佛堂后面还站着一个人。
夏冰脸色狰狞,一手握成拳死死地抵住嘴,另一手则五指成爪几乎要抠进桌案里。她眼中浸满怨毒,形如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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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沈珺悦无功而返,走的时候还惹了绘兰老大不高兴。
将她们主仆送到门外,绘兰脸色十分不好看,对沈珺悦不客气道:“有个夏良媛时不时地发病刺激一下公主已经够烦人的了,如今又来了你这么个搅事的,公主要是伤心出个好歹来,你担待得起吗?”
沈珺悦连连道歉,忽而又问她:“夏良媛如何刺激公主了?”
绘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忽儿说悯王来接她了,一忽儿又对着虚空中的人影过日子,发起病来不论早晚,满嘴的太子殿下,可不一直刺我们公主的心么。”
沈珺悦有些讶然,她忽然想到,宁安这么多年始终不能放下,也许也有因这夏冰时时在她身侧发病之故,她被提醒着,对侄儿的愧悔便永远不能稍减。
绘兰说完便要关门,沈珺悦忙伸手挡住,继续问道:“为何夏良媛会跟着公主来水月庵,她自己的家人呢?”
因沈珺悦惹了宁安伤心,绘兰正看她不顺眼,本想赶紧送走她了事,结果她还那么多问题,赶也赶不走,只好耐着性子回答:“她无父无母,本就是被公主所救,算是公主府的人。”
沈珺悦眨眨眼,不解道:“她不是悯王的良媛吗?”
“是啊,当年悯王时常出入公主府,这一来二去的不知怎么的就与她有了私情,”说到这里她撇撇嘴,“就因为她,公主还被当时的太子妃怨怪,外面也风言风语的说得难听。”看得出绘兰对夏冰也很不满,提起当年之事很是嫌弃。
“公主原本很生气要把她赶出府去,后来是悯王求情,再者,你也瞧见了,她不发病的时候可会做人,哄得公主又心意回转。她是麻雀变凤凰了,摇身一变就成了东宫良媛,只可惜,好景不长。唉~”说到这里,她又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过去了,悯王没了,夏冰疯了,绘兰跟着宁安避居水月庵,当初多少看不惯、意难平的,如今也就这样了。
沈珺悦觉得,绘兰这人好似心直口快,可是她心思通透,站在一旁事事看得分明,在这水月庵中活得比谁都清醒。
这一日接收了太多信息,沈珺悦脑中如一团乱麻,觉得自己得静下来好好理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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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珺悦回了观月楼。
成徽帝还在议事厅未归。她便吩咐李保准备文房四宝,想趁这点时间把那些信息都理一理。
“皇上吩咐过,观月楼没有哪处是您不可去的,您若是想写字,不如到皇上的小书房吧。”李保上次因沈珺悦被罚俸,却因祸得福受了她丰厚的补偿,果然对她比之前更殷勤更尽心了。
最近盛临煊晚上偶尔也会带沈珺悦在小书房待一会,写写小诗,画个小画什么的,故而沈珺悦去的也不少,里面也没什么要避人的机密,便点头应了。
将宫人们都支出去,她坐在桌案后,提着笔在一张白纸上将先帝,宁安大长公主,盛临昭,盛临煊,承恩公,夏良媛等人分别用符号代替,列于纸上,又根据他们的关系,又写写画画,或者分别连线。
当年的事情已经很明朗了。
当家主的偏宠后妻幼子,原配长子地位因此受到威胁,家中仆众也分成两派,偏偏幼子的外家是积年老仆,声势更大,而长子势弱,故铤而走险,想提前接手家业。
姑母与长子关系甚好,姑父的丈夫又是家主的得力干将。姑母许是日常闲话时将长子的一些情况透露给了丈夫,而丈夫一心为主,就将长子不妥之事禀报给家主,家主因而对长子有了怀疑与防备。
幼子的外家步步紧逼,长子最终走向了不归路。而家主则备受打击,身体状况变差,没几年便病逝了。幼子的外家怕长子坏事,一不做二不休,将他杀害。
家业传给了幼子。幼子的外家得偿所愿,仗着幼子的势为非作歹,最终被幼子一锅端了......
沈珺悦对着这一纸关系琢磨。悯王据说是十分温和的一个人,这样的人,怎么就能下定决心起事逼宫了呢?
悯王的爱妾,一介孤女,却被公主所救,得了个公主府出身。借着公主,又搭上了悯王,成为东宫良媛。
沈珺悦越想越觉得不对,这个夏冰,怎么那么像拿了女主剧本却最终功败垂成的白莲花反派呢?
且今日见到的夏冰,跟发疯的夏冰,还有绘兰口中发癔症喊着太子的夏冰,大长公主她们大概与她生活的久了并不觉得有异,可是沈珺悦却觉得太违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