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短短一句话的时间，向晚仿佛经历了人生百态。

从段子延开口的那一刹那，她就懵了，期望的种子随着“我喜欢”的说出一点点生根，慢慢发芽，快速长成一棵大树，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春暖花开。

脑子也是在那一刻爆炸的，开心、庆幸、错愕、疑惑都在那一刻炸成一朵绝美的火烧云，壮阔图景下是青烟缕缕的废墟，劫后余生，也不过如此了吧。

男生们其实并没有提前安排好表白后的事项，但都不约而同地起哄起来，“答应他！答应他！”

这帮兄弟们其实都单纯得很，起哄也没什么别的心思，只是真诚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段子延皱了皱眉，还是比了个手势，让大家别起哄，他不想给向晚压力，也希望她可以考虑清楚。

谭褚也是第一次看现场表白，和之前网上看热闹的心情完全不同，此刻紧紧攥着程莫的手，现场吃好闺蜜的瓜，竟比本人还要紧张。

向晚本就伶俐，把今晚所有的奇怪之处串联起来，也不难明白这是一场提前策划好的表白。

可是段子延这个直男，说完喜欢就没有下文了，让自己怎么接？

想了想，道，“你都没有问我什么，我怎么答应呀？”

谭褚先被逗笑，且没忍住“扑哧”一声，众人也从刚刚的“被静音”状态解除，轻笑四起。

段子延被噎住，说的也是啊。清了清嗓子又道，“向晚，那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四下立刻又安静起来，段子延刚刚那段小插曲后因紧张而显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声十分清晰，听得向晚有些感动。

向晚向来直来直去，现在也不矫情，直言道，“我愿意。”

一锤定音，谭褚带头，大家纷纷鼓起掌来。

刚刚那位“捧哏”，赵岩堂不知道打哪弄来的礼花，转到段子延和两人身后，“砰”地一声，彩色的小纸片纷纷扬扬落在两人头上。

众人齐声道，“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这是赵岩堂组织大家安排的，连段子延事先都不知道，礼花那一声有些响，他都被吓得懵了一下。

谭褚事先也不知道这个安排，不仅对程莫小声感慨，“段子延是真会啊。”

程莫挑眉，意味深长，“原来你喜欢这种啊。”

谭褚不明所以，“哪种？”

程莫笑意愈浓，“早生贵子。”

谭褚自己给自己闹了个大红脸，撇过头，不答话。

众人依旧在起哄，不过这时起哄内容已经变成了，“亲一个！”“亲一个！”

向晚难得娇羞起来，向段子延求助，段子延一脸坏笑，“要不亲一个？”

这才温情不过几秒？向晚一巴掌呼在段子延肩上，“想得美！”

赵岩堂离得近，听得最清楚，大笑道，“我们段小爷是个妻管严啊！”

段子延顺势站起来，抱拳道，“各位见笑，我就带我们家晚晚先行一步了。”语罢，便拉着向晚在一众吹哨起哄声中离席了。

谭褚看得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程莫看着她，一脸好笑，“你也想吗？”

谭褚懵，“啊？”

程莫也站起来对各位道，“我也带褚褚先走了。”

谭褚脚下已经跟着程莫走出街外了，脑子才反应过来，问，“我们就这么走了不太好吧？”

程莫反问，“有什么不太好？”

段子延和向晚也走了，确实没什么不太好，谭褚便也心安理得了。

但心里还存有一丝疑惑，“那我们现在去哪？”

程莫显得高深莫测，“等会你就知道了。”

谭褚嘀咕，搞什么嘛，神神秘秘的，但还是乖乖跟着。

程莫牵着谭褚，步子迈得很慢，最后停在一个公交车站。

记忆一下子被勾起，谭褚惊呼，“这是我们上次一起坐车的那个车站！”

程莫笑着点点头，“上次说好一起看夜景，我睡着了，今天我们再看一次。”

谭褚没想到程莫还记得，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软软答道，“好啊。”

依旧是双层巴士，依旧是第二层第一排，谭褚兴冲冲地拉着程莫坐过去。

“哎，上次我们俩就是坐在这，我看到窗外的小灯笼就想喊你来看，没想到你居然睡着了，我还……”突然想到自己乘人之危“揩油”，谭褚立刻止住。

程莫却揪着不放，“你还什么？”

谭褚立刻摆手，干笑两声，“没什么，没什么。”

程莫若有所思，“我那天睡着之后，就感觉脸上痒痒的，是不是有人在趁机揩油啊？”

谭褚大惊，“你怎么知道？”

程莫挑眉，不说话。

谭褚恍然大悟，“你没睡着是不是？你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