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魔(17)
无忆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就跟着悯生一起出去了。
这几日悯生都在与三位兄长忙着中秋宴一事,在殿内时间不多。
这日她回到悯生殿,一进后花园就见到三人在练剑,看起来并无不妥之处。
悯生绕着他们转了几圈,脚步微微一顿,注视着无忆的动作,开口道:“无忆,剑抬高点。”
闻言,无忆将剑抬高些许。
悯生点点头,继续负手踱着步。目光一转,瞥见一旁的树下散落着绿叶,又见树下的绿草皆是一片倒伏状。回到贵妃椅上,悯生状似无意地扫向四周,随即眉头一皱。
是夜,无忆回到寝殿,跌坐在床榻上,缓缓解开外衣,又褪去中衣,微微偏头查看肩膀和后背的伤势。
这时殿门忽然打开又关闭。
无忆迅速拉好中衣,警惕地向外望去,见到来人不由得一怔:“师尊?”
悯生从屏风一侧走来,见到无忆衣衫不整的样子,也是一怔,不自然地轻咳一声,点点头,继续向榻边走去。
悯生来到无忆身边,动作奇快的将他拉好的中衣褪下,待无忆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悯生看清无忆后背的情况,眉头紧蹙:“他们弄得?”
只见无忆宽大结实的脊背布满长长短短的红痕,有的已经发紫,一看便知是桃木剑抽中所致。
“不是。”无忆想拉起中衣,却被悯生制止了。
“别动,我帮你上药。”悯生化出她带来的伤药,涂到手上,又细细涂抹在那些伤痕上。
她的手指触碰到无忆结实的脊背的时候,他整个人似乎都僵硬了。
“师尊是如何知晓得?”似是想打破这种莫名的气氛,无忆轻轻开口问道。
悯生哼了一声:“在我的后花园使用法术,我能不知道?”
“师尊怎知他们用了法术?”
“不施加法术,以你的本事,他们可能将你打成这样?简直欺人太甚!”悯生很生气,但上药的动作依旧轻柔。
“无他,学术不精罢了。”悯生上过药的地方一阵清凉,掩下了伤痕上的灼热。
闻言悯生似乎更不高兴了,道:“你怎么回事?到现在还在为他们说话,你这是助纣为虐你知不知道?再者,我带你来是让你忍气吞声受委屈的吗?”
无忆似乎轻轻笑了一下,道:“可师尊确实做到了教我术法,带我修习。”
“……话是这么说,但我也绝不能让我带回来的人受委屈。真是岂有此理!明日我便去让青玄帝君将他们带走,送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呐?”
“两位师兄不是师尊自己收的徒弟?”
“自然不是。”
“原来如此。”无忆的语气似乎染上了一丝欣喜,继而又道:“师尊不必劳烦,二位师兄对师尊并无二心,何苦为了我大动干戈?”
“亏我倾心教授心法,也不知道他们都学到哪里去了,这要让我师尊知道我教出的徒弟如此失败,非气得晕过去不可。”悯生在无忆身后嘟哝道。
无忆轻笑,道:“那徒儿岂不是要作为师尊最后的希望好好修习?”
至此悯生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下来,她笑了笑:“是唯一的希望,你可不能给我丢脸,怎么着也要在这天界混出个名堂来。”
闻言无忆轻轻一笑:“是。”
第二日,悯生便差人将无忆的寝殿中的物件里里外外换了个遍,通通都是与那寝殿格调一致的上等器件,又添了香炉,盆景等其它的小物件,还多添了衣物饰品等,当真是一应俱全。
子墨一大早便跑来找悯生唠嗑,说是唠嗑,但其实他们俩凑在一起多半是拌嘴。
“哟呵,三哥今日够清闲啊。”悯生坐在座椅上,为子墨倒了杯茶。
“来看看你怎么了?我就说你不能总是去人间溜达,看看这在三教九流的大染缸里浸泡过后一身的烟火气,还‘呦呵’,学谁呢一天天的?”子墨展开扇子道。
悯生额角抽搐,扬起十分“和善”的笑:“三哥这是闲得没事想找我切磋?”
来找悯生的无忆闻声立在殿门一旁,一不小心就听见了里面的对话。
“哟,口气不小嘛,我好歹比你年长个几百年,难不成还打不过你?”
悯生撇撇嘴:“那可不好说。”
“谁给你的勇气?”子墨不服。
“比你早五十年飞升给我的勇气。”悯生露出“帝姬笑”。
子墨一噎,忍不住狠狠瞪了悯生一眼:“小白眼狼,有这么跟你兄长说话的吗?”
“不好意思,不该戳你的痛处。”
子墨咬牙切齿道:“你好可恶。”
悯生笑眯眯的:“三哥也没好到哪去。”
“白疼你了。”子墨飞快的摇着扇子,想把自己的幽怨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