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会合作……”
“不是。不是说工作。南笳你这么聪明,你知道我说什么。”
南笳一时沉默。
瞿子墨看她的目光很深。
这是一个真诚的人,南笳也就真诚地回答:“我们有时候很渴望去了解一个人,但也许足够了解的时候,就是幻灭的开始。”
瞿子墨微微挑了挑眉,轻笑说:“我觉得我还不至于是这种狭隘的人。或者,你愿意给我了解你的机会?”
南笳轻声说:“我在试图过很正常的生活……有些事应该怎么做,实话说我也不知道。”
“正常的生活……是什么意思?”
南笳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随口一说。”
瞿子墨问:“如果下次我去北城,约你出来吃饭,你会答应吗?”
“我会考虑。”
瞿子墨笑,“那就够了。”
——
南笳整个夏天的行程,安排得几乎没有什么间隙。
录完综艺,拍广告……紧跟着是《灰雀》的庆功酒会。
《灰雀》虽未下档,但最终票房已然定型,增量有限。
在酒会上,南笳再度见着周濂月。
去之前就问过关姐,知道周濂月也会去。
灯火煌煌的大厅里,周濂月与制片人柳总、何导他们站在一块儿,只在谈话的间隙里看了她一眼,微微颔了颔首。
南笳也回以同样的招呼。
南笳与共演的梁司月等几个演员一块儿喝酒聊天,大约晚上八点半的时候,她接到了瞿子墨打来的电话。
瞿子墨来北城了,邀请她出去吃夜宵去。
南笳看着这边的社交其实差不多了,打了声招呼,去了趟洗手间,直接乘电梯去了地下车库。
她给小覃打电话,询问车停在哪儿,沿路找过去,却在前面不远处看见了周濂月的车。
他正拉开车门,准备上车。
也看见她了,顿了一下,先将后座车门摔上了。
南笳走过去,嗅到了淡淡的烟味和酒味。
周濂月白色衬衫的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分凌乱的禁欲感,车库冷白的灯光下,他整个人苍白而清癯。
他瞧着她,目光幽深,似乎无甚意味。
南笳无端地呼吸放轻了一霎。
周濂月语气很淡:“这就走了?”
“嗯……有点事。”
“去哪儿?送你一程。”
南笳指了指后方,“小覃在车上等我。”
周濂月便不再说什么。
南笳笑说:“那我走了。”
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一边伸手,拉开了车门。
周濂月在车里抽完了一支烟,才让司机出发。
在停车场的出口,恰又跟南笳的车碰上。
她坐的那辆车正好就在他前面,驶出出口之后,拐了个弯,去往跟他不同的方向。
这晚凌晨。
周濂月闭眼躺在公寓沙发上,关了灯,只开着电视,拿随便一部电影当作背景音,试图酝酿一些睡意。
微信响了一声。
他顿了一会儿才拿起来看,屈明城发给他的。
明显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理——
是条微博。
有狗仔放出偷拍。
模糊的画面里,南笳没穿着在酒会上的那身衣服,换成了自己日常的装束,黑色T恤黑色长裤,戴一顶黑色的渔夫帽。
身旁的瞿子墨从衣服到帽子,几乎也是同样款式和同样的颜色。
瞿子墨和南笳同乘一辆商务车,一起进了某小区。
足足三个小时之后,两人才又一起从小区大门出来,乘同一辆车离开了,之后去了哪里,不得而知。
第42章 (温柔的网)
周濂月入睡极其困难,但医生劝诫他,最好不要过度依赖药物。运动、热水澡或者白噪音,都可帮助入睡。
他在做这些无聊又无效的尝试,但结果往往是直到凌晨两三点依然保持清醒。
周濂月从沙发上爬起来,起身去往卧室,从床边柜子的抽屉里,拿出药瓶,倒了两粒在手心里。
动作一顿,片刻,将两粒药又倒回去,旋紧了瓶盖,“啪”一声,丢了回去。
转身,进衣帽间,换了身衣服,拿上车钥匙,出门。
开出地下车库,又过了好一会儿,周濂月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往南笳的住处开。
他单手掌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去拿烟盒,面无表情地抖出一支,在点烟器里点燃了。
窗户半开,盛夏的风,携一股燥热的温度。
烟灰被吹卷着落在衬衫上,他懒得去掸。
约莫半小时,到了南笳住的小区门口。
将车靠边停下,手臂撑在车窗上,转头去看窗外,能自楼间的缝隙越过去,看见南笳所住的那栋楼。
凌晨两点,那一栋尚有几扇窗户亮着,可隔得太远,具体的楼层,已分辨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