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傅裕冷笑,颇带了点不屑一顾的味儿,“不就是拽吗?不怕死的多了去了,不差他一个。”
“陆家那个你听说过吧?”对方没接他的话,突然换了个问题。
“嗯。有什么关系?”傅裕眯了眯眼,吐出烟圈,指间敲了敲烟身,抖落烟蒂。
“一道人。”言简意赅地三个字。
说完了,似乎觉得份量不够,那人又伸手向上指了指,“这也有可能。”
傅裕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了句,“知道了。”
他错过对方往前走去,那人在他身后叫住他,“你跟他结梁子了?”
傅裕摆摆手。
等走远了,傅裕停下来,他手中的烟快要燃尽了。他猛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把它丢在了地上,狠狠踩灭。
“妈的。”
真憋屈。
第21章 过往
晚风泛着凉意,凌晨的夜空星星黯淡,月色却好。整个城市的房间里或明或暗,街道上华灯依旧,似乎静谧地陷入沉眠。
一直到楼下,林姣突然停下了脚步。
“你知道吗,傅裕现在这个样子,某种方面也是因为我。”
那时候好多人是跟着林姣进了所谓的“圈子”的。
小孩子的友情单纯,极少算计利弊,只要足够独特,足够让他信服就可以。
叛逆期,以和父母老师作对为乐,沾染的恶习,做的蠢事都是一群小孩子的恶劣行径。
即便路是自己选的,她的存在到底左右过他们的想法。从某种程度上也是拜她所赐。
傅裕不是加入的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可是我,退出了。我遇到了厉诚扬。”
林姣咬了咬唇,抬头看向身侧的顾淮之,笑得有些难看,“我那时候喜欢他,我也想要……变得好一点。”
“姣姣……”顾淮之稍怔。
林姣抬手,将食指凑到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听我说完,我也好久没人说这些了。”
她第一次见到厉诚扬是在画室。
大概是她平时的恶劣行径,“安静地画画”这个场景,很难被按在她身上。她也确实没什么兴趣。
最初,学画画是她母亲文念的意思,她从小就被强行“押送”到宴松那里学水彩。宴松一直觉得她有天分,拿她当半个孙女。
时间一长,水彩也成了一种习惯。后来文念离开了,这成了她最后一个念想。
她真的开始对水彩感兴趣,是因为厉诚扬。
大抵所有的不良少女都对温和又好看的小哥哥抱有幻想,她第一次见到厉诚扬的时候,他一个人在画室里,专注地做练习。
林姣第一次觉得原来校服也能被一个人穿得那么好看而且气质。
那也是她第一次下意识地学乖了。
她老老实实地做练习,每天都格外勤奋地往画室跑,因为厉诚扬夸她水彩好,她用在水彩上的时间越来越多,她开始对水彩敢兴趣。
她甚至写过情书。
迄今为止唯一一封情书。
厉诚扬看到的时候,哑然失笑。
他说,她还太小,不懂什么是喜欢的。
是太小了,毕竟高中都叫早恋。可她真不服气,因为她是头一次因为一个人去尝试更改她的习惯。
眼见着撒娇卖萌装委屈都没戏了,林姣心里的火“蹭的”起来了,伪装了好久的好女孩形象兜不住了。
这种乖乖女的形象终于没能维持多久。
她拽着厉诚扬的衣领吼了句,“你就跟我说答不答应!哪里那么多理由,不答应就痛快点,别说那么多敷衍我。”
厉诚扬被她吓了一跳,刚要开口,林姣又泄了气,“行了行了,拒绝就拒绝,多了不起吗……”
出人意料,厉诚扬答应了。
林姣觉得他可能被自己一嗓子吼傻了。
那时候谈个恋爱真的很单纯,什么也没做过,最亲密的一次就是他们分开的时候,他抱了抱她。
她也会脸红。
最开始发现反常的是傅裕。
林姣去画室的路上傅裕拦了她,一顿讥嘲。见到厉诚扬,傅裕拳头就要往上招呼。林姣拦不住,真看着这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打完架,林姣和傅裕绝交了。
其实“绝交”这两个字只有孩子会说出口。成年人永远不会说出这两个字,真的绝交了,还会笑脸相迎,然后在你转个身的时候,一把刀扎进去。
所以某种意义上,这其实是赌气,过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和好。
可是没有。
林姣并不知道,自己喜欢厉诚扬的那段时间,傅裕也有喜欢的小姑娘,叫陈默。
陈默在某天给厉诚扬递了情书。
林姣当时就翻脸了。
威胁人的事她真没少干,一直把那小女生说哭了,她觉得没脸面,就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