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钻戒安安静静地躺在黑绒布上,钻石在戒托上熠熠生辉。隐约能看到内壁上刻了字,一串英文。
林姣的右手捂了捂胸口。
好的,戒指都取出来了,他这段时间的精心策划算是泡了。
顾淮之捏了下她,牵着她的左手,单膝下跪,“既然如此,这位美丽的小姐,没有浪漫的仪式和惊喜,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林姣低垂着视线,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还是反悔了自己的草率。
就在顾淮之打算说“要不你睡一觉忘了吧”的时候,林姣嘴唇微张,“好呀。”
顾淮之短促地笑了笑,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将戒指套进她的手指。然后他起身,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这么没耐心吗?我本来,准备了很多东西。”
“你最近不理我了。”林姣靠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
“是我让你久等了。”顾淮之将她抱到床边放下,低头靠着她蹭了蹭,扣在她腰间的手缩了缩,“我是想,等建完了再说。”
“什么?”
顾淮之转身翻了翻,递过去一份文件,“这是送你的,不过还差一点,城堡后的花园还没修缮。”
林姣翻开文件,被标题震住。这是一份财产转移书,内容是一座小岛。欧洲附近海域的一座小岛,岛上还有一座城堡,曾经是一个封地领主的财产。
“你买了一座岛?”林姣有些错愕。
“唔。”顾淮之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姿态轻慢,“本来也是为你买的,现在也算物归其主。”
“你是被钱烧得吗?”她不用想也知道,买岛耗钱,经营起来砸钱更是不计其数,“你是怎么想的?”
“可能,我以前真的想过,找个地方把你关起来。”顾淮之半笑不笑地看着她,也不点破其中的缘故。
林姣大概是忘记了,在游轮上,她承诺不会离开的时候,他曾经问过,“你知道鹈鹕岛吗”。
后来她离开,他心血来潮,买了一座小岛,他真的起过这种肮脏的念头。
可惜,没舍得下手。
可也没必要了,现在,她属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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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浪漫的求婚后,顾淮之是绝对不能忍受自己的婚礼这么草率,婚期被推到了年后。林姣倒是无所谓,随他去。
年前,林姣跟顾淮之去拜访宴松。顾老爷子能这么容易松口,左思右想,应该是有宴松的缘故,尽管宴松不提。
他们到时,宴松在书房。
敲门得到许可后,林姣推门而入,“宴爷爷。”
“爷爷好。”
书房的桌上和地下晾着不少写好的对联,还剩下几张。他摘了眼镜,“客厅茶几抽屉里有你蓉蓉姐带的礼物,你去看看。”
林姣应了一声,正要拉着顾淮之出去,宴松就把顾淮之叫住了,“会写毛笔字吗?”
“学过一点。”顾淮之从善如流地回了一句,也没太过推拒。
林姣给了顾淮之一个眼神,半是同情半是幸灾乐祸,自己就回客厅拆礼物了。好半天,她还是有点不太放心,又溜了回去。
再进去,气氛莫名其妙地和缓了许多。林姣还觉得稀奇,扫了一眼桌上的字,忍不住盯着看了一会儿,稍稍晃了神。
“你字真好看。”
她在医院那次见过他的字,笔走龙蛇,字字皆张。不过远不如他的毛笔字令人惊艳,遒劲有力,张弛有度。
学画的人大多会修习书法,她这人好玩,耐不下性子,字练得高不成低不就,左右能看得过去罢了。
“以前让你好好练,不用功。现在后悔了吧?”宴松摇了摇头,显然因为这事对顾淮之改观不少。
老人家惜才,又有见字如人的说法,不由得越看越顺眼。
一顿饭吃得相谈甚欢。
吃过午饭,林姣迟疑了片刻,回了家。林正豪正巧不在,林姣也没进去,她拎来的礼品和卡直接给了林茜冉。
林茜冉身上的围裙还没解,家里的保姆正在往里面拎东西,她擦了擦手,“不进来吗?外面怪冷的。”
“你在做饭?”林姣打量了她一眼,“不用忙了。”
“心血来潮,学做甜点啊。”林茜冉唇角漾起一抹笑,纤细地手指细致地将作乱的碎发拨到耳后,“我还记得,中学时,学长说你做的甜点很棒。”
“什么时候的事?”林姣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也没放在心上,转身要走,“你忙吧。”
“你永远不生气吗?”林茜冉盯着她的背影,忽的笑了声,“或者,对你讨厌的人,生气都没有吗?”
“什么?”林姣停住了,半侧过身,抬了视线。
林茜冉凝视着她,阳光折射进她深邃又平静的瞳孔里,起了一层昏黄的雾气,“我特别讨厌你,明明不是无动于衷的隐忍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