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忱眼风扫过他,半笑不笑地摇摇头,没吭声。
梁博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沈良州清了清嗓子,看热闹不嫌事大,“乔曼刚从外面过去。”
“骗我的吧。”梁博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回头扫了一眼,垂头丧气。得,人怕是彻底得罪了。
“聊什么呢?”
侍者拉开房间门,顾淮之和林姣走了进来。
还不等这房间里有人答言,沈良州地助理敲了敲房间门,“沈总,叶少和陆少到了。”
陆时南出现倒不意外,不过叶延川到得突然。
叶家和顾家沾亲带故,不过相对而言,叶延川和顾景宸才是正儿八经的亲戚。顾景宸的母亲叶婉秋是叶延川的姑姑,平时也就是点头之交,算不上多亲厚。
私人飞机停在了停机坪,从上面跳下来两个身形硬朗的年轻人。虽然都知道这两人身份贵重,不过眼下还真没人敢凑过去。
叶延川手里牵着两条藏獒。
“你们俩来怎么不提早说一声?”顾淮之原本打算迎面过去,察觉到林姣手攥得很紧,便停下了脚步。
叶延川和陆时南不约而同地扫了一眼林姣。叶延川并不认识,没放在心上;陆时南却对林姣印象相当深刻,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叶延川吹了声哨,那两条藏獒温顺地趴在了他脚边,这才抬了头,“几个意思,不欢迎啊?”
“我这可是受宠若惊。”顾淮之面不改色地顺着杆子往上绕,“你们这几天不是在昆山演习嘛,我就没刻意下帖子。”
沈良州在顾淮之身后几米开外,闻言冷嗤了一声。说假话一点都不愧疚,顾淮之自个儿的生日从没上过心,还是他事无巨细忙前忙后好吧?
林姣听着他们打机锋,懒得猜这个哑谜,做好了心理准备听他们在这里绕。
“演习提前结束了。”陆时南倒是挺认真地解释了句。
叶延川也没当回事,朗声笑了笑,“礼物没时间准备了,送你藏獒怎么样?”
他手里牵着的两条纯种藏獒值上百万。一条纯白毛的虎头藏獒,一条铁包金的狮头藏獒。体型庞大,深邃的三角眼警觉地逡巡着,迸射出摄人的精光,尖利的牙齿若隐若现,时不时地发出沉闷地嘶吼。
“都认主了,你打算唆使它咬我?”顾淮之姿态轻慢地扫了一眼,长眉一挑。
“我带身边不方便,以前养的咬过人,送回四九城我妈忌讳。”叶延川摊了摊手,“时南兄弟前段时间不是跟我说你驯兽一流嘛,我就把这俩小家伙扔你了。”
小家伙?他可能对“小家伙”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林姣并不怕狗,但是藏獒这种体格的动物,凶狠得让她实在亲近不起来。她下意识地想往顾淮之身后躲,却又觉得丢人,强忍着害怕僵在那儿。
“你不可惜它换主就行。”
他收的礼物虽多,绝大多数都是些车子房子俱乐部,年年如此,没太大新意。某种程度而言,这藏獒还算别致。
他话说得挺张狂。不过军-中出来的铁血男儿,向来也不屑于虚假的客套话,叶延川反倒欣赏顾淮之的态度。
顾淮之只觉得林姣越握越紧,抽开手重新裹住她,像是在安抚,“安全着想,这段时间就让它俩休息休息吧,再晃悠两圈大部分人要趴下了。”
叶延川朗声笑了笑,答应得也痛快,驯兽师把两条藏獒牵走了。
临近晚宴,邀请的客人陆陆续续到达地点。往日里室内的正经晚宴,不过是什么形式最后都会演变成社交圈的利益勾连。被拘惯了,今晚的晚宴就被随性的丢在草场,生了篝火,唱歌烤肉。
不该来的客人今天也没少来,一早打电话要过来的人却没听到动静。
草场上热闹非凡,林姣见顾淮之心不在焉已久,挨到他旁边,“怎么了?”
“少个人。”顾淮之收回视线,一手穿过林姣的发丝,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缠绕,另一手直接拨了电话。
接电话的另有其人。
“他出什么事了?”顾淮之皱了皱眉。
对方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挤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这时候电话突然被人抢过去了。
“我没事。”顾景宸轻描淡写地将这事揭过,“就是一场普通的车祸,意外事件。”
顾淮之还没说什么,通话另一端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似乎有人在抢电话,然后没几秒钟就被人挂断了。
“妈。”顾景宸被叶婉秋这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动作弄得无可奈何,“妈,您不如跟你儿子说一声,您到底想干嘛?”
叶婉秋坐着,分明矮了顾景宸许多,气势却凌人,她腰板笔直,一身军装英姿飒爽,“你回来这事,还有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