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离开燕京太久了,要说消息灵通,怎么也数不到她。想了想,余森对这些肯定摸得门清儿。林姣也没客气,直接发了消息问他。
燕京那边是周末清晨,她也没指望余森能起来。发完消息就把手机撂到一边,沉沉地睡过去了。
一夜好眠。
六点钟左右,有仆人推着早餐车将餐点送进房间。
林姣推开落地窗,外面起了一层稀薄的雾,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黎明前的曙光正慢慢扩散,那层本就稀薄的雾也缓缓褪去。
余森没回消息,倒是掐着点给她回了电话。她这边刚吃完早饭没多久,余森就把电话打进来了。
余森没提她问的事,倒是先问了她一句,“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去给您接机去?”
他本来就精得很,脑子比谁都活络。看到她发消息问,不用猜也知道她盯上了,这段时间就会回来。
“再隔几天。”林姣沉吟了几秒,“我订好机票再说吧。”
法国那边的事手尾还没处理好。尽管一开始西蒙就是给她练手的,她也不会逗留太久,但是她也不能辜负他这一片心思。
不仅仅是总部和分部,圈子里早就谣言四起。这些年西蒙明里暗里给过多少特例,眼红的人可不少,着急想拉她下来泼她脏水的人更是数不清楚。
如果事情做得有头没尾,不是什么好事。
“成。这两天我帮你查,你回来了我再给你资料。”余森那边似乎有细碎的声响,有人在跟他说什么。
“你有事就先忙去,我这边不急。”
“不是什么要紧事。”余森话音一落,他那边就清静了,“你回来给我打电话,哥儿几个找你聚一聚。”
“嗯。”林姣应了声。
挂了电话,林姣想起点事,收拾了一下自己就打算出去。
刚推开门,林姣听到点动静。巧不巧的,她正好遇上顾淮之回来。
顾淮之的房间就在隔壁。
他应该是刚从外面晨跑回来的,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墨色的碎发凌乱地垂在额前。他穿着白色-shir和黑色尼龙长裤,抹掉了明显的logo。
林姣上次见到这衣服,是在米兰国际时装周的秀台上。男模走完那一场,就卷起了一股运动工业风。
林姣很少见他穿休闲风,那件-shir设计理念是野性和舒适,面料很薄,这会儿被汗水浸了,隐约能看到他的肌肉线条。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分明的懒散味儿。
还真是个时刻勾人心的祸害。
林姣暗暗地在心底吐槽了一句,面上分毫不显。可她这视线太直白了,他微微皱了下眉,就朝她看过来了。
视线相撞。
两个人有灵无肉地现在对方面前,仿佛能清晰地看到对方周身漂浮的灰尘。
几秒之后,还没撞出什么火花,他们两人就直接错开视线。
“早。”
总觉得这么僵硬下去也不是道理,林姣和他打了声招呼。
然而顾淮之像是没听到一样,拉下金属把手,进了房间。
“……”林姣的笑容逐渐僵硬,直至消失。
他昨晚还放纵自己沉溺在暧昧的氛围里,像是摒弃了所有不痛快的回忆。今天早上,他就翻脸无情。
是谁趁着停电强吻她的?
是谁昨天晚上拉着她不依不饶地调侃的?
靠,现在不认人了?
虽然她也和他不约而同,不想提起。但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挠心挠肺,却也可笑至极。
“虚伪。”林姣冷笑了一声。
还嫌不解气,林姣又对着他的房门,比划了几下。她做了几个标准的侧踢,嘴里念念有词。
“禽兽。”
“混蛋。”
“垃圾。”
她越骂越顺口,只觉得火气消了大半,畅快淋漓。
然而下一秒,门应声开了。
顾淮之一手搭在门框上,面色阴郁地靠在那里,薄唇抿成一条线,下颌的弧度冷硬。
林姣觉得有一股子阴风从背后卷了过去。
顾淮之的视线微冷,从她身上慢慢地掠了过去。一寸一寸地划过她僵在半空中的腿,最后聚拢在她的脸上。就像锋利的刀无声无息地切开她的血肉。
他看她那样子,活脱脱地像一个阴沉沉的屠夫,在审视着砧板上待宰的鱼。
林姣和他对视了两秒,面不改色地将腿收了回去,轻咳了一声,“我活动一下筋骨。”
砰的一声,门再次在她面前关上。
只不过这次是顾淮之冷着脸一甩手,给摔上的。
垃圾。
这次是在心底骂的。
林姣撇了撇唇角,倒也没太放在心上。跟西蒙知会了一声,她打算在这里玩两天,等法国那边自己交代的事情完成,再回去。
这里远离主岛,水却更清澈,光线揉碎在水波里。外岛中彩色岛离得也近,五颜六色的房子最适合拍照。而玻璃岛最大的特色大概就是它的工艺品了,各色玻璃制品精致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