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上青云+番外(57)
周围人面面相觑一眼。
王龙仍不死心:“这怎么能叫施舍?我是关心师……”
“不用。”尧青难得挤出一丝愠色,往日里的他春风和蔼得紧,不想发起火来也是这样的不怒自威,使人心生敬畏。
“我不需要。”
王龙压下溜到嘴边的话,看着男人一脸坚定神色,扭头不再说话了。
“师父没事就好。”高露洁凑上前来,温声关切:“地控局的人刚打电话来了解了下具体情况,上面的意思是,想让师父停飞一段时间,等调养好了,再上机接客。”
“好啊。”尧青抿了抿干瘪的唇,这个结果,他一点儿也不意外。
“你知不知道,你在机上晕倒,都把我们吓个半死。”高露洁堪堪挤出一丝劫后余生的笑,递给他一杯温水,“好在离降落点近,一下机就呼到了医护,所幸没有大碍。”
尧青捧着水杯,勉强笑笑:“谢谢......真的很感谢你们。”
“他一听到你出事......”高露洁看准身边没了其他人,王龙站在门口和其余同事讲话,特意压低嗓门,凑近说,“听说立马开车,从上海来了杭州。估计一会就到了。”
“杭州?”尧青后知后觉地推开窗,目光向外投去。
萧山机场的T2航站楼如一座永不凋零的塔,斜插在夕阳中,散发着千仞佛光。
高露洁说:“师父糊涂了,都忘了自己在哪儿了。”
尧青拽紧羊绒外套,眉头微蹙。
停飞的处理后果在他意料之中,只是......一想到这这个月又少了一大笔绩效,男人心中难免不甘。
他摸了摸病床床头的铁把手,是冷的。
和杭州的坏天气一样,漫无边际的萧索。
候鸟列队飞行,掠过上空。
而男人抚窗自叹,他明白,
凛冬将至了。
第27章 灵隐
尧青按王龙和高露洁的意思,乖乖吃完了药。
又就着同事带来的涪陵榨菜,喝了些粥。
医生的意思是,先天性贫血成因复杂,药物干预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是要日常食补。
刘景浩惶惶赶来时,尧青已吃饱睡下。
男人一头肩膀上挂着西装外套,墨镜别在胸口,手上还牵着一只同样风尘仆仆的大狗,正咬着走廊上的塑料纸玩。
“帮我看一下。”
男人将牵引绳递给高露洁,自行推门而进。
床上人察觉到动静,睁开眼来,朝他风轻云淡地笑了一笑。
像是和往日一样,无关轻重的笑。
但这一回,刘景浩是笑不出来了。
“还有心思笑?”
刘景浩将西装扔到床头,男人坐直身,颔首示意他喝水。
“听说你晕在了飞机上?”男人喝了口水,不够,索性整杯吞下。
尧青低着头,将脸埋进阴影里,怯怯声回:“身体不中用,有点贫血。”
“只是贫血?”男人抚了抚他的额头,又在自己额头上贴了会。
还好没发烧。
刘景浩叹了口气,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意,“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又不是我想这样的。”尧青见他语气略带呵责意味,稍平复的心又挣扎起来,“我没求你来看我。”
“好啊,那你就死在医院好了。”
刘景浩嘟囔着缩回手,嘴上叫嚣着,但身体却很诚实地替某人掖了掖被子。
杭州入秋早,临近夜里,不亚于霜降。
不同于北京的干冷,杭州的冷是湿冷。
潮漉漉、黏糊糊,寒气挥之不去,刚来南方时刘景浩成宿成宿睡不着,被冻的满手都是红斑疮。
所以他极其担心尧青被冻着,却忽略了尧青自小长在南方,这点冷对他而言,小菜一碟。
“我要吃新丰小笼。”尧青垂眼看着他,像极威士忌讨要骨头时的样子,“热的,最好有醋。”
“吃屁。”刘景浩翻了翻病历和检查报告,皱了皱眉,这字太草,他看了半天也没看懂。
“这到底写了些啥?”
望着纸上龙凤飞舞的字迹,男人嗷了一声,扔下病历本,坐回到床头。
他看着某人望眼欲穿的眼,嗤了嗤鼻:“你明明很好嘛,都有力气惦记小笼包了,不会是装病吧?”
“那你走啊。”尧青假意撇过头,满不在乎地说,“关心我的人有很多,不缺你一个。”
“又来了。”男人哼唧一笑,推了他一把,“每次都这样。”
“后悔了?”尧青将头转过来,两根眉毛拧在一起,瞪眼瞧他,“后悔可以退出啊,是你在北京信誓旦旦地答应我,要追我来着。现在后悔了?”
“逗你的话也信?”刘景浩似是纨绔地嘿嘿笑了笑,架起二郎腿,吸了口电子烟,“我就喜欢你人前端庄人后风骚的两副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