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生(61)
花辞抚着额头叫住了恨生,道:“最后一个问题,请你一定要回答我,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恨生道:“你被她带过来的。”
花辞一皱眉,更惊讶了:“她?我身体里还有别人吗?哦,对,我好像是和谁共用着同个身体,但是在过往二十几年我从来都没有察觉到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身体,这太荒谬了。”
恨生的嘴角向下一撇,没有回答,便推开门出去了,正是在这一刻,花辞明白了恨生再不会是她的后盾,他说着不能背叛别人,所以坚定地抛弃了她。
花辞自言自语道:“你很开心也很得意吧,我现在是真的一个人了,如果可以,倒真想和你见一面,身体里的另一个人——这真是最糟糕不够的场景。”
花辞徒步走下山的时候,果然看到了山下停着辆车,没有恨生想象的车队,只有沈伯琅一个人摇着半扇窗,车内的音乐飘出了窗外,他的胳膊抵在车窗台上,手指撑着脸颊,半眯着眼睛享受着音乐。花辞走了过去,敲了车窗,沈伯琅并不意外,他摇下了剩下的半扇车窗,道:“车门开着,女士。”
花辞绕到了副驾驶上了车,她在系安全带的时候,沈伯琅把蓝牙音箱关了,问她:“身体还好吗?”
花辞道:“我以为你至少会带几个人,亲自到山上来找我,现在看起来沈先生倒是很放心。”
沈伯琅道:“我该紧张什么?山上的那位显然是你的好友,他可以用怨气打伤我,却愿意用怨气救你,这是我们之间的差别。”
花辞道:“我记得你不在宴会上。”
沈伯琅发动了汽车,大半夜的山里没有路灯,又都是些或是泥泞或都是沙砾的小道,并不好走,他打开了大灯,小心翼翼地开着,同时回答花辞的问题:“但是晏非给我打了电话,又发了消息,我刚好在茗山附近出差,于是便过来了。”
花辞道:“那你……”在她确切清晰地看到沈伯琅看着车往山路边上一棵野蛮生长的大树撞过去,本来耀眼如白天的灯光暗了大半,一瞬间,因为撞击,安全气囊都弹了出来把花辞裹在了其中以免她发生更大的灾难。
但显然沈伯琅没有体谅花辞的处境,他戴着手套的手抓了过来,拧住了花辞的脖子,让花辞几乎喘不过气来,沈伯琅看着花辞,面露出凶狠,仿佛看得不是花辞,而是个仇人。
“你究竟是谁?”他低着嗓子问着,同时也在威胁,“给你一分钟回答,否则我即刻拧断你的脖子。”
花辞挣扎着,因为安全气囊的存在,她根本动不了,只能任由沈伯琅拧着她的脖子,但是沈伯琅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只是盯着花辞的脸,好像下一刻花辞的脸就会扭曲幻化成另外一张脸,但是,直到花辞快要窒息时,所有的变化都没有出现,沈伯琅总算是大发慈悲肯松开他的手了。
花辞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摸着脖子,好像能抚慰如火烧刀割般的喉咙,但是无济于事,沈伯琅递给了她一瓶水,花辞接过了但实在不想道歉,只能用沙哑的声音道:“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沈伯琅道:“抱歉。”
花辞道:“去你的抱歉,晏非在给你下的指令里有杀了我这一条?”
沈伯琅道:“即使在你动手之后,家主也从来没有报复的想法。”
花辞实在没有办法忍受沈伯琅这种闷闷的说话风格,道:“我受够了,有什么事情摊开来谈,明明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却是最茫然的,这不公平。”
沈伯琅安静了,花辞只能看到他因为激动,所以在不停的起伏着的胸膛,那是他暴躁,情绪开始失控的表现,这和他向来理智冷淡的形象不符合,但是事到如今花辞只能接受并且还要容忍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而且最糟糕的是,她动弹不得,只能为鱼肉。
不过好在沈伯琅没有接下去失控,他又花费了大半的时间,才冷静了下来,他看着说明书尝试着把安全气囊重新关上,开车还带着说明书也只有怪咖才能做到了。他看着是在用心地完成这件事情,但其实只是为了花费时间让自己更冷静点,道:“我在找一个人,有人告诉我她还活着,和某个魂灵纠缠不清着。”
花辞扶着刚才被撞伤的腰,道:“身体里的另一个我?”
沈伯琅皱着眉头看她,花辞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和另外一个人共用着身体,好像也是她带我来了这里,你找的这个人认识恨生?”
沈伯琅皱着眉头,道:“不,没人带你来这里,是你自己来这里的。”
第32章 31
沈伯琅给常明打了电话,因为工作繁忙都快住在实验室里的常明接到沈伯琅的电话都快发疯了,他抱着电话吼道:“你大晚上发疯自己撞树把车子撞坏没法回家,却要我在还为数据抓狂的时候给你安排一辆车?沈伯琅,执行司那边是你在负责,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