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之虽是心魔，自己心里却也住了个魔。

从前他只想着要跟小扬在一起，等到在一起了，他竟然还想要更多。

但他却压下了这个欲望，反复地告诉自己——小扬还小，反正他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他笑道：“我们要做的。但小扬还小，我们只能做第一步。”

他捧着九扬的脸，吻住他嫩红的双唇，接着舌头滑进了他甜润的嘴里。

九扬吃了一惊，傻愣愣的，见沈墨之闭上眼睛，他也赶快闭上，舌头还跟着沈墨之的动。

之前他们最多只是亲了亲嘴巴，没想到还能这样。

慢慢的，他的心脏越跳越快，气息也急促起来。

他只能紧紧抓着沈墨之的手臂，不然他就会软下来了。

他失神地想——原来这就是夫妻之事的第一步。好像有些舒服，又有些难受，那么第二步、第三步……又会是怎样？

不行不行。

他推开了沈墨之，但还是抓着他的手臂，却低著头喘气。

“不行不行，沈哥哥，我喘不过气来了。”

见他这个样子，沈墨之就忍不住把他抱在怀里，掐了掐他的脸颊，“我不是说了吗，你还太小了。”

九扬立即明白过来，他爹爹和娘亲都是极厉害的人，看来，他还不够厉害，否则怎么会这么喘呢？要是不难受了，那么这回事肯定很舒服。

他红着脸，抬起头，瞟了沈墨之一眼，又想，虽然刚才有一点点难受，可是他又觉得特别幸福，好像跟他沈哥哥变成了一个灵魂。

于是他握着拳头，看着沈墨之，下定决心：“沈哥哥，我答应你，我一定一定会好好炼法术的。等我法术炼好了，我们就做下去。”

说罢，他就飞快地在沈墨之的嘴上烙下一个吻，而后推开了他，变回小狐狸在屋子里横冲直撞。

188、【一百八十八】

曹家。

曹仲坐在主家椅上，露出双臂，只是他臂上纹的门神不见了，或许是洗去了吧，可站在他旁边的两个人背着桃木剑，怎么看都不对劲。

他对着空荡的客厅说：“郁垒，神荼，你们报我的恩已经尽了，这是最后一次请你们过来，希望百年之后，我们还能在仙界重聚。”

“曹天君，纵你料事如神，也算不到仙界今日的下场啊。”神荼叹了一口气，又忽而一声嘲笑，“可算准了又怎么样？只能怒其不争，怒其不争啊！灭天大将军终于如愿占了仙界，北极战神身负重伤，生死未明，可那些仙呢？还只顾着自保，降的降，逃的逃，与妖界又有何异？仙界我们是回不去的了，恩情虽尽，但也想在你这里讨个杂务。”

“你看我曹家门外，都是灭天大将军布下的天罗地网。他等什么呢？就等今晚把我曹家灭了，天山宗就彻底亡了。从此之后，天上地下，恐怕都是鬼界的了。”

说到这里就难免有些伤感。

不说闭了门的神界，单说他们四界，不乏高手，为何却都打不过鬼界呢？何况灭天大将军不过是七十二层的一只鬼而已。

想来想去，也许就是四界离心，四界之内，又不能同心，才招致这个厄运吧。

郁垒始终不发一言。

他知道唐文沅还没有死，人间就不算真正的灭亡；也知道九扬尚在，妖界也元气未尽；更知道仙界有他，终有一日，他会把仙界抢回来的。

何况就算人妖仙三界已无力招架，可魔界还安然如泰山，不说天魔，只要沈墨之一天还在，灭天大将军的欲念恐怕也不能成。

下午的时候，各门各派的人陆续齐集了。

他们都听说了唐文沅的死讯，天塌下来倒不至于，只是都觉得脊梁骨一下子断了。

他们的当家掌门，大多都被鬼界的杀了，而他们这些小辈不过靠着先辈的遗愿，还有对唐文沅的信心继续奋战。

但现在连唐文沅都死了，他们人间还能有希望吗？

这次冒险过来曹家，大概是他们最后的希望罢了。

曹仲看着死气沉沉的众人，忽然打从心里感到一点悲凉。

不过是一年多前的事而已，那时在唐家，祁山观和黄山派的老头还怒气冲冲地对九扬叫骂，他和唐文沅因而放了狗，泼了水，把水泼到了道貌岸然的唐文洛上……

如今这一室里面，只剩他、杜当家，还有那早被抢了皮囊的唐家大伯爷。

他们刚把门关上，门又突然开了。

一个亮丽的女人进门了，曹仲双眼一亮，只听她说：“这么人齐，怎能缺了我东家？”

“东宁。”他喊道，却早知道这东宁就是沈墨之的小师妹温思宁，但还是忍不住欣喜。

他一直盼望再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