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番外(16)
他正要捡起时,就被一个头发斑白的警察喝了一声。他不管那警察,径自拿起那青铜造的小鼎,摇了摇头,还是迟了。
他徒手抹了抹里头未干的血,再摸了摸鼎身凸凹的奇文怪字,正隐约有头绪时,鼎就被抢走了,接着一个手铐落到他双手手腕上。
唐文洛被带到这一区的警察分局。
他坐在侦讯室里,翘着腿,重申道:“我是钟震中请来的天师。”
审问他的是那个年已半百的警察,只听他嘲笑道:“你这些神棍骗骗那些无知妇孺就可以——”
“钟震中是研究出土文物的学者。”唐文洛打断道,再抢过笔在纸上画了个鬼画符,慢悠悠地将纸折成纸鹤。
小叔在外头慌得很,手忙脚乱地打着电话,本家的电话却一直被人占着线,只好先将律师请过来。
他抹着汗,想到自己头昏脑胀接下来的差事害到自家侄儿坐在警察局内,先不说唐文洛继承人的身份,他首先就对不住老爷子还有他死去的二哥。
好不容易唐宅的电话接通了,接听的人却是他们眼中不成材的唐文沅。
他又抹了一把汗,着急地说:“沅儿,请老爷子来接电话。”
“小叔吗?爷爷刚出门了,被祁山观那群老道士请去了,你什么事情找他?我哥不是在你那边吗?”
耐不住唐文沅的喋喋不休,小叔低吼道:“成了,老爷子回来就请他回我电话吧。”
“爷爷忙了半天,回来肯定很累,你不说什么事我可请不动他。快说,难道我哥出事了?”唐文沅回头看了曹仲一眼,给了他一个大拇指。
“出大事了!他被警察带走了!”
“哈哈哈!”唐文沅欢快地说:“不就是警察而已,小叔,你放心好了,我哥多聪明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很快就会出来了。”他放下电话,笑嘻嘻地对曹仲说:“小仲子,你的卦真灵,快给我来一卦,算、就算姻缘吧!”
小叔不死心,又拨了一次电话。
这时几个警察急匆匆地过来,推开他,进了侦讯室。
小叔睁大眼睛,挠着头,正想着该怎么办时,门被打开了,那些警察恭恭敬敬地请了唐文洛出来。
“唐师父,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这案件劳烦您协助了。”为首的警察在众人恳切的目光下,犹豫地开口:“还有那个,我们警局最近的确有些不太干净,您看,我们这不是不打不相识吗?就收个友情价吧。”
“行,我只要那个青铜鼎。”
“那是证物!”审问他的警察吼了一声,但一看到他亮出纸鹤,立刻老实地低下头来,不说话了。
唐文洛捏着纸鹤说:“连杀人犯都死了,这案子已没有调查的余地。再说,钟震中就是因为那青铜鼎疯掉杀人的,你们敢留着?”
话音一落,就有一个警察机灵地过去证物房,把青铜鼎取过来。
唐文洛则被请到办公室,小叔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坐下来后,他才压低声音问:“洛儿,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相信我,只好让他们见见鬼。”想到刚才的局面,向来不苟言笑的他忽然笑了,打算今晚把这件事告诉九扬,不知他会不会笑呢。
看着他笑,小叔才觉得见鬼了。
15、【十五】
唐文洛喝着茶,听小叔把事情的始末给警察一一道出。
“钟太太是三天前来找我的。据她说,钟先生在陇西考古回来后,总是夜半起床。起初她并不为意,后来有一个晚上,她看到钟先生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还以为钟先生只是精神出了问题,于是私下找了好几个精神科医生,但也没有好转。
有一天,钟先生买了一只活鸡回来,却不准家里人碰一下。夜半的时候,钟先生又一次起床,她悄悄跟他到了厨房,就看到他宰了那只鸡,把鸡血灌进那个从陇西带回来的小青铜鼎。
她当时害怕极了,一把抢过鼎,将鸡血倒出来,钟先生不知用什么鬼话骂了她几句,就回房间睡觉,没想到他一觉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偷偷将那个鼎扔了,相安无事了几天,那鼎又一次出现在他们家里。这一次钟先生拼命护着鼎,任谁都不能从他手上抢走,整个人越来越诡异,一入夜就喊痛,痛得满地打滚,浑身抽搐,最后吐着白沫,瘫软在地上。
钟太太找了好几个道士回家,做了几场法,也没有用,甚至有个道士一看到那个鼎,就尿流屁滚爬出他们家。后来她听说了我们唐家的道术,便找上了我。
我虽学艺不精,但也以为只是普通的鬼上身,一时心软就答应到她家里看看。一去,就见到钟先生抓了几只野猫,砍了牠们的头,生吃牠们的肉,口里喊着什么这样就不痛了,得救了。我知道事情不妥,便连夜赶回本家,打算请人过来看个明白。临走前我还叮嘱钟夫人带儿女出去避避,哪知道还是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