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逼你。”白星梵抬起了手,轻轻地用食指刮蹭着她的脸颊,温文尔雅,“我想让你心甘情愿的和我在一起。”
强烈的委屈感再次弥漫了心扉,苏颜的眼圈又红了。
在昨天之前,她一直都是心甘情愿的,直到谢屿忽然出现,一切才都变了。
其实谢屿的那番话她只信了三分,但是在得知父亲公司的事情后,三分变成了八分。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才是真正的白星梵。
她终于看清了他的真实面目,却已经于事无补,他早就为她编织好了陷阱,引诱她跳入,并且没有给她留下任何退路。
他扼住了她的死穴,令她无法反抗,只能服从。
心甘情愿,变成了逼不得已。
她红眼欲泣的模样,十分的惹人怜惜。
白星梵握住了她的下巴,拇指轻柔地摸索着她的脸颊,声色款款:“我真的很爱你。”
苏颜拼命地忍着眼泪,但声音中还是透露出了哽咽:“那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呢?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痛苦有多绝望么?我一闭上眼睛就会做噩梦,梦里全是那场婚礼,你知道那种同情中夹杂着诽议的目光有多恐怖么?”
她至今为止都不敢相信白星梵竟然是那场婚礼的罪魁祸首。
她曾经所承受的所有折磨,也全是拜他所赐。
更可笑的是,他竟然还能当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前去安慰她关心她。
这是爱么?她只感觉到了窒息:“你骗了我!”
白星梵的脸色一沉,手上的力度也加重了:“你为什么只相信谢屿,不相信我?”
苏颜忍无可忍,眼泪夺眶而出,哭着说道:“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白星梵神色冷峻,薄唇已经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再一次地体验到了情绪失控的感觉。
他厌恶这种失控感,可是只要一遇到她,他就会疯。
他宠她,爱她,舍不得她伤害她分毫,只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结果呢?他努力了这么长时间,却抵不过谢屿的三言两语。
谢屿就那么值得你去信任么?你就那么忘不了他么?
失控感愈演愈烈,他的耐心几乎已经被耗尽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白星梵松开了她的下巴,动作温柔地将她的耳畔碎发撩到了耳后,又轻轻地为她擦拭掉了脸上的泪痕,声色轻柔又冰冷:“乖一些,不许哭,不然照相不好看。”顿了下语气,他又补充,“我不想在结婚证上看到你流眼泪的样子,你要开心一些。”
苏颜做不到,眼泪止不住地流,哭得浑身都在发颤。
没过多久,司机将车停在了民政局门口。
七夕节是属于情侣的日子,前来领证的情侣属实不少。
民政局八点半才开门,现在时间还不到八点半,民政局的大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队。
白星梵并没有着急下车,而是耐心地等待着苏颜哭。
她低着头,小声地啜泣着,纤细柔弱的身体不断地轻颤着,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滴接一滴地落在了她的双腿上。
许久之后,久到民政局门前的队伍长度已经消减至最初始的一半时,苏颜才逐渐停止了哭泣。
这时,白星梵终于开口,不容置疑:“把眼泪擦干,该下车了。”
眼泪几乎已经流干了,再委屈也无济于事,事到如今,苏颜已经彻底认了命,按照他的要求,从包里拿出了纸巾,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痕,然后和他一起下了车。
夏季酷暑,烈日炎炎。
他们并肩站在炽热阳光下,却不像其他情侣似的有说有笑,相互间的气氛冷若寒冬,完全不像是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情人,倒像是一对形同陌路的局外人。
走进民政局之前,白星梵看了苏颜一眼,轻叹口气,半是无奈半是胁迫:“你最好开心一些。”
苏颜眼眸低垂,神色空洞:“我尽量。”
“尽量?”白星梵眸色阴沉,冷声质问:“就那么不想和我结婚么?”
苏颜默然不语。
白星梵攥紧了双拳,极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失控感,却无法压制疯狂的嫉妒心:“换做是谢屿你就开心了?”
就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似的,苏颜愕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了白星梵。
下一秒,她的眼圈就红了,神色中的错愕逐渐变成了愤怒与委屈。
他竟然怀疑她还爱着谢屿?
屈辱感油然而生,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白星梵无动于衷,用双手捧起了她的脸颊,语气明明佷温柔,却令人感觉不到温度——
“又哭什么?你流再多眼泪,谢屿也不可能娶你。”
“除了一场华而不实的婚礼,他什么都给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