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太强反而看得见咒灵,说的就是他。
因此,他也能判断出,清水园的诅咒并非一般货色,而是开领域的特级咒灵。
‘起码值五千万以上的出场费。’
甚尔这人,在妻子死亡后,“尊严”“道德”“底线”之类的词就从他的字典中抹去了,心安理得地当小白脸,得过且过,跟女人厮混。
带着惠,没放任他自身自灭,已经是他最后的良心了。
至于带他辗转于各女人家好不好,那就不是他会考虑的了。
今天也是,说到底他根本不想管百合子,还不是因为惠太坚持,还露出了那种“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一直跟着你”的表情。
他真的能做出来,将自己吊在他大腿上,当个腿部挂件什么的。
为了给自己省事,甚尔答应了惠的要求,当然,这跟他今天挣了一大笔钱有关。
跟惠想的不同,他这段时间的失踪,并非换了个女人跟,而是去执行了需要咒术师杀手的任务。
结果自然是拿到了一大笔钱。
甚尔的消费习惯非常糟糕,毫无规划可言,对他来说攒钱也是万万不可能的,只要拿到了佣金就会豪迈地将钱全部花完。
有钱的时候,他的心情也会不错。
他磨洋工似的来到清水园,慢悠悠地往钟塔楼走,突然听见了人的说话声。
甚尔的听力,也堪称是人类之最,他的五感都好到不正常的地步。
这说话声还挺耳熟,甚尔挖了挖耳朵,索性收敛气息,悄无声息地接近叶藏,身体被茂密的树丛遮挡。
——看见了很不得了的一幕。
百合子那女人,昏迷着躺地上,四肢健全,一看就没遭逢大事,考虑到普通人被关进领域后会发生的事,甚尔有理由认为,她是被人救了。
救他的人还在身旁守着呢。
就是叶藏。
百合子的小丈夫,他们“家”的新人,跟他完全属不同类型的小白脸,正在以他从未听过的冷酷语调,同身后的咒灵说话。
补充,是同特级咒灵说话。
“……平时不要来打扰我。”
甚尔眯起眼睛,飞快地思索起来:咒灵操术?不太像,他只是在命令那咒灵,那玩意儿为什么听他的话?’
‘她叫他阿叶,所以这是真名吗?’
‘能够命令特级咒灵,怎么说也是个特级吧?’
想到这,甚尔竟诡异地兴奋起来,忍不住探出一截舌尖,舔上嘴唇,他干燥的嘴唇沾染一层晶莹的唾液。
他向前走了一步。
……
阿叶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解释的话,就说来话长了。”他是这么说的,“如果甚尔先生想听的话,不如去其他地方吧,24小时营业的烧肉店?”
按照日本人的习惯来看,夜间谈话应该去居酒屋,可甚尔讨厌喝酒,家里的啤酒洋酒日本酒全是叶藏跟百合子喝的。
阿叶很早就知道他不喝酒的原因,恐怕是酒精无法麻痹天与咒缚的躯壳,让甚尔无法在醉酒中寻找解脱。
禅院甚尔问:“你不想呆在这儿?”
当面向人时,阿叶又不复命令女生徒时的冷酷了,用甚尔的话来说,就是他很会装可怜,无论对男人女人都会低头,露出洁白的、代表示弱的脖颈,可怜兮兮地说:
“呆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被发现的。”
阿叶虚弱地说道。
这话意外合了甚尔的意,他可是“术士杀手”,没钱的话,怎么会吃饱了撑着跟咒术师对上呢?他可不愿意加班。
“吃烧肉好了。”他说,“还要牛的内脏。”
阿叶自然是同意的。
清水园附近没有烧肉店,他们专门回到新宿,甚尔大摇大摆进了最贵的一家烧肉店,肉是上好的和牛,内脏也是新鲜的内脏。
今天才挣了一大笔钱,他迫不及待要花完。
阿叶当然不会阻止,不仅不阻止,他还恭谦地站在甚尔身侧,帮他烤肉。
这种店是有专门服务生的,他却接手了一切服侍人的活计。
甚尔理所当然地享受起来,他已经习惯了。
在百合子家里,阿叶永远是服侍人的那个,他就像最传统不过的大和抚子,洗衣、做料理、放洗澡水。
让甚尔意外的是,他原本以为阿叶只会事无巨细地服侍百合子,没想到他对自己也是如此,还会耐心地教导惠,简直就是最完美的、可以包容一切的妻子。
作为小白脸的话,他的行为虽不能理解,却也能接受,可如果他是强大的、能够驱使特级咒灵的咒术师,一切就显得微妙起来。
他几乎带着报复的快意想:‘那些老头子,如果知道有强大咒力的术士情愿低姿态地服侍人,也不肯去祓除咒灵,会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