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的行板+番外(6)
枝子看过去,只看到房子的一角。这么远远地看,十分普通。
林越泽扭头说:“你们胆子这么小,才不叫你们呢。”
吴可“切”了声。
枝子妈妈给枝子买了包书纸,有小雏菊的,有HelloKitty的,一本一本包好,用毛笔在书壳写上“语文”“数学”等字样,扉页写上枝子的名字。
一个晚上,枝子把语文课本上的文章都看完了。她总是在发新书的第一天这样做。枝子妈妈叫她早点睡,不然明天起不来。
枝子妈妈上白班时,就会给她做早餐,上夜班的话,要第二天早上八点才能下班,枝子会拿钱在外面吃。
早上,枝子妈妈给她煎了饼,还塞了盒牛奶,让枝子路上喝,是她听廖阿姨说可以订牛奶,所以也订了一个月试试看。并不便宜,不过枝子在长身体,这也不算什么。
正式在新学校上学的第一天,枝子到得很早,过了很久,铃都响了,林越泽才拖拖拉拉地到教室。因为迟到,林越泽被罚站一节课。下课后,他才回到座位。
枝子问他:“你怎么迟到了呀?”
“起晚了呗。”
枝子想起他昨天说要去“探险”,心中好奇:“你和东东哥去了吗?”
林越泽“嘿嘿”地笑:“去了,可有意思了,下次带你去?”
枝子到底是小女孩儿,愈发好奇:“有什么?”
林越泽仰着头回忆,“有死猫,有乱七八糟的骨头,还有个光屁股的乞丐坐在角落,疯疯癫癫的,在唱什么歌……”
见枝子脸都吓白了,他哈哈大笑,枝子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脸色由白转红,扭过头不理他。
上数学课时,林越泽无所事事,拿笔尾那头戳她的手臂,枝子往旁边挪了挪,他又跟着戳了下,她再挪,他再戳。
他的小动作被老师看见,“林越泽,干吗呢?好好听课!”
林越泽讪讪的:“哦。”才老实没多久,林越泽又去翻她的书,“好丑,你们女孩子居然喜欢这样的。”
枝子还是不理他。
一个人的戏唱着没意思,林越泽叹了口气,撑着下巴听老师讲课。
下课铃响,林越泽拽起枝子的手,带她下楼。枝子起先踉跄了一步,随后稳住,他走得快,她几乎是小跑着,亦步亦趋地跟住林越泽,初春的风刮着脸,像女孩子的辫子往脸上打,微微疼,还有些痒。
林越泽带枝子到校园小卖部,货物架上,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小零食。枝子不解其意地看林越泽。
“我请你吃,挑吧。”
林越泽说不出的别扭,他一贯不哄女孩子的,要不是怕她告状,他才不低这个头呢。
枝子的意识里,没有哪个小孩子不向往这些零食,可枝子只会偶尔抠出几毛钱的零花钱,买西瓜泡泡糖,或者其他的小玩意儿。口腹之欲,不足以敌过她的理智——她要攒钱给妈妈买生日礼物。她已经攒了大半年了,都是从零花钱里抠的。
现在有人说,请她吃。
枝子迟疑地问:“随便什么都可以吗?”
林越泽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钱,五毛的一块的都有,“我就这些,买得起就行。”
枝子拿了一包干脆面,一包麦丽素,林越泽见钱还有剩,又买了些泡泡糖,丢了颗在口里,剩下的都给枝子。
他们边走边吃,林越泽吹的泡泡很大,泡泡一破,把他的鼻子都粘住了,枝子被他滑稽的样子逗笑了。
笑了。林越泽说:“不生我的气了吧?”他是指他吓她的事。
枝子愣了下,摇摇头。
林越泽皱着鼻子,“里面就是些垃圾,我还踩到屎了,被我妈骂了一顿。”
枝子又笑了,眉毛眼睛都弯弯的,脸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难怪朱方宇说她可爱。她笑起来也是内敛的,不会像吴可笑得牙都露出来。
还没上课,枝子掰了一半干脆面分给林越泽,“我妈妈说,一起吃东西才香。”
林越泽三两口吃光,拍了拍手,跑去和班上其他男生打闹了。他是闲不住的性子,上音乐课时,老师在讲台上教《虫儿飞》,他在叠纸飞机,趁老师背过身在黑板上写字,飞给朱方宇。
朱方宇添了几笔涂鸦,再飞回来。枝子没看清他涂的是什么,林越泽把纸揉成一团,另从练习本上撕了张,重新飞过去。结果这次没飞准,落在一个女生桌上,她捡起来,立马举起手:“老师,林越泽和朱方宇上课扔纸飞机。”朱方宇的阻止为时已晚。
林越泽又被罚站了。今天第二回。不同的是,还捎带了个朱方宇。
开学才几天,枝子就知道林越泽在老师眼里,是个多顽皮多难治的主儿。无论是被罚站,还是被骂,他总是一副无关痛痒的样子,显然是习惯了。难怪廖阿姨老念叨他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