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就不行,饭没吃完她就觉得自己要露馅。
秦劲剥好虾,摘掉手套,用湿毛巾擦好手,想去揉江眠的脑袋,注意到秦佰冲投过来的视线,他清咳了声,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把手绕了个大圈,伸到餐桌上拿了个馒头。
秦佰冲笑起来。
以前他总觉得秦劲老成沉闷,没想到他恋爱以后,也跟个毛头小子一样。挺好的,年轻人就应该有年轻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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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闲聊了一会儿,秦劲把江眠从正厅“解救”出来,带着她回自己的住处。
“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他们全都看不见也听不见。”秦劲说,“隔音效果很好。”
江眠憋了一晚上,闻言这才把脑袋扎进了秦劲怀里:“我完了。”
“怎么了?”秦劲把她抱到沙发上。
“你家人会不会觉得我很神经?”江眠细声呜咽。
“为什么会是神经?”秦劲非常不理解,蹙眉纠正她,“他们都说你很可爱。”
江眠把他的衣袖捋起来一截,张嘴在他结实的小臂上咬了一口:“臭秦劲,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房东是你奶奶?”
“我以为你知道。”秦劲认识错误的态度非常诚恳,“你还想知道什么?你问吧。我全都告诉你。”
江眠脸朝下趴在他胳膊上,有很多话想问,但又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以前每个月给房东转账房租,账户名是“邬”姓,秦奶奶姓邬,她哪里知道这些,所以根本没有把秦劲和房东联系起来。
去天文台录节目的那天,她得知秦劲是xx大学的研究生,还是曾经的理科高考状元,觉得他好厉害。天文台的领导们一定是在尊重学霸,所以刚到的时候出来迎接,临走的时候又要送他望远镜。
刚刚在饭桌上,秦劲跟爸妈说起了天文台的事情,江眠才隐约知道,他爸妈是天文学方面的权威。
还有。
不知道是秦劲提前跟家里交代了什么,还是他们已经调查清楚了她。他们问她剧团的工作,问她二胡,问她录中秋晚会,问她录综艺节目,问她和秦劲一起在楼顶种菜……
就是没问她的家庭情况。
譬如家里几口人,都是做什么工作的,不是本地人为什么要在江北市……统统没人问。
也没有任何人提她租房当天的情况,就连她自己认出房东奶奶,他们也悄无声息地把话题扯开。
她进门的时候,他们招呼她,说的也是“不要紧张,就当是跟秦劲在古河街”,而不是做客时人们常说的“就当是在自己家”。
自始至终,他们询问的全是她舒适甚至自豪的问题,没有令她有一丝丝难堪。
江眠非常感动。
但同时,内心深处的不安和无力感却拖着她不断下坠。
她清晰地意识到,秦劲和她的距离,有着云泥之别。秦劲是高高在上圣洁的白云,她是泡在沼泽地里的烂泥。
秦劲这样金字塔顶尖的人,如果不是刚好神经病,她这辈子永远也不会够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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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劲见她长久不出声,抬起胳膊,把江眠拢进怀里,这才看到她眼里磕着的泪花。
他低着头,唇瓣贴在她眼皮上,轻声哄:“眠眠,你不要害怕,他们都很喜欢你。”
江眠合上眼睛。秦劲从眼皮到眼角,轻轻吮她湿漉漉的眼睛,最后成功把江眠哄笑:“起开啦,好痒。”
“你也这样亲我。”秦劲把眼睛闭上,“我肯定能忍住痒。”
江眠不亲。
秦劲睁开眼,去挠她的痒痒肉。
江眠笑得在他怀里缩成一团,衣领扯到肩头,露出巴掌大的粉红颈部,连着通红的脸颊,是他喜欢的弧度。
秦劲俯身,大着胆子把脸埋在她颈窝,须臾,他说:“眠眠,我好想和你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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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古河街。
江眠睡不着,凌晨两点多,她爬起来吃了药,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去录节目。秦劲拎着行李箱和她一起走,江眠看了眼401紧闭的房门,昨晚回来的时候,401好像不在,可能是去上夜班,到现在还没回来。
江眠的手心攥着便利贴,偷偷塞进口袋。
出了楼门洞,她“啊”了声,说:“我忘了拿润唇膏,嘴巴好干,感觉要裂开了。”
秦劲看她的唇,评价道:“很水润,一点也不裂。”
“我觉得裂。我要去拿润唇膏。”江眠转身往楼上跑,“我马上就回来,你在门口等我。”
秦劲“哦”了声,没有跟上来。
江眠一口气跑到4楼,从口袋里掏出便利贴,粘在401房门上。确定粘牢了后,她才放心下楼。
便利贴上写:【师父,救命!房东是秦劲的亲奶奶!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