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妥协(109)
安仁是商人,叶听娅是国际知名大导演,两人有时候看待事务的角度有很大的区别。
闻言,叶听娅轻笑:“老安,有时候护着并不代表爱,知道吗?”
“为什么?”安仁微微皱眉,想到贺言郁有着和温淮之一模一样的脸,“总不会是因为那张脸吧?”
都说知女莫若母,叶听娅边包饺子边说:“这是一部分原因吧。”
“那另一部分呢?”
“老安,用我们艺术家的荒诞表达来说,你随手施舍路边的乞丐,难道是因为爱他吗?”
这解释充满嘲讽的意味,可表达的意思却很明了。
安仁笑道:“难怪你导的电影,大部分都蕴含辛辣的讽刺。”
“可我说的是实话。”
*
安棠带着贺言郁回到自己房间,她拿出干净的毛巾递给他,两人挤在卫生间,用热水洗了脸,才将那刺骨的冷意从脸上驱走。
贺言郁盯着镜中的安棠,“你刚刚是在帮我解围?”
“不然呢?”安棠踮起脚尖,纤细的手臂勾着他的脖颈,拉着他低头朝自己靠近。
笑道:“我对你好吧?”
贺言郁与她面对面,两人鼻尖相触,他伸手揽住安棠的腰肢,修韧结实的手臂一寸寸收紧,绝对的力量勾勒出她的腰清瘦如扶风细柳。
他轻笑,微扬的唇角透着愉悦,“终于知道心疼我了,可真不容易。”
安棠笑笑不语,阖眼吻住他的薄唇。
室内温暖,室外寒风凛冽,玻璃窗上起了层白雾,气氛一点即燃,炽热而暧昧。
贺言郁把她压在洗手台,由被动方掌握主动权,他的掌心下滑,探入毛衣,略带凉意的手抚着细嫩的肌肤,热与冷的碰撞,像是电流击在安棠身上,激起她更深的颤栗。
安棠微垂眼睫,卷翘的睫毛挂着一滴薄汗,她眼尾泛红,看到男人的吻转而至上,吻在她的眼皮上。
她听到贺言郁微哑着嗓音问:“以往温淮之会到你家过年吗?”
“嗯。”
“他是怎么跟你父母相处的?”
安棠眼睫轻颤,抬眸看着他,然而,一双手覆过来,黑暗笼罩,彻底遮住她的视线。
贺言郁突然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他怕从安棠眼里,看到又不一样的自己。
这一年来,他做了很多次妥协。
安棠的手扒着他的五指,用回忆的语调慢慢说:“淮之他……”
*
半个小时后,两人终于下楼,安仁和叶听娅已经包完饺子,现在正在厨房。
安棠站在贺言郁背后,手推着他进去。
贺言郁回头看了她一眼,后者背着手,微微歪头冲他笑了笑。
安仁瞧见贺言郁进来了,问道:“你有事吗?”
有时候理论和实践画不上等号,理论一听就会,实践一做就错。
贺言郁态度温和,嗓音质地清悦:“伯父,我听棠棠说,你喜欢下围棋,正好我也学过几年,待会我们一起下几盘可以吗?”
安仁的脸色咻地黑了:“……”
厨房,安棠倚着门捧腹大笑,半点不加掩饰。
贺言郁从安仁的脸色和安棠的大笑中察觉出不对劲。
叶听娅把饺子丢进烧开的热水里,听到他们的动静,回头说:“老安最讨厌的棋类游戏就是围棋。”
贺言郁:“……”
因为出了这场小插曲,晚上这顿家常便饭吃得贺言郁如坐针毡。
来者即客,叶听娅找了间客房给贺言郁住,晚上,他洗完澡出来坐在床沿边,拿手机给安棠发消息。
“棠棠,你今晚是故意玩我呢?”打字显得这句话充满指责的意味,并不是他想要的表达方式,索性贺言郁直接发语音。
语调慵懒,似笑非笑,像钩子一样勾人。
没过多久,有人轻轻敲了他的门。
贺言郁起身去开门,看到安棠穿着睡衣站在那,她钻身进了房间,男人看了外面走廊一眼,随即关上门。
“我可没玩你,事实上,这种事淮之以前也干过。”
她想这一出,不过是情之所至。
有些记忆太久远,安棠怕哪一天她就忘了。
贺言郁突然说不出话,想到她今晚在楼下笑得肆意的模样,明媚张扬,朝气活力,那是他鲜少见过的样子。
在他这,安棠大多时候性子平静。
“怎么不说话了?”她转身,发现贺言郁盯着她沉默,安棠踩上他的脚背,圈着他的脖颈,继续道:“淮之也不是对所有事都游刃有余,他在跟我父母相处时,也很呆。”
“你继续保持你现在的状态就很好。”
这也是她不得不感慨的一点,她需要教贺言郁很多模仿温淮之的细节,唯有这点,他们天生一样。
贺言郁看她赤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就像长在他身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