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月被他一碰也吓了一跳，支吾道：“没……没想什么，你怎么还不睡呀？是伤口还疼么？”

风寻一根手指钻进她的手里，放在她掌心的位置，轻轻挠了挠。

“是不是和我睡在一起很紧张啊？你还不习惯和我呆在一处吧？虽然我能感觉到你不像以前那样抗拒我，但是我离你太近了，你也还是会不知所措的，是不是？”

涉月合拢手掌，将他的手指握在手中。

“我还不知道怎样和你相处，之前打你骂你，是因为真的讨厌你，后来打你骂你，是因为你喜欢说话来逗我，让我不自在了。

现在我打你骂你，是因为你愿意让我这样，我可以在你面前嚣张跋扈，就像我容忍将军在我面前放肆一样，只是因为我在乎她。

或许是因为在你面前我是自由的，所以我的一举一动都是心的表现，生气是真的生气，关心也是真的关心。”

风寻心尖酥软，将她的手也握住，侧过身去看着她的影子，另一只手戳了戳她脸颊上的肉。

“所以你现在也是在乎我的是不是？我和花苡一样，是你重要的人了是不是？你也开始喜欢我了是不是？”

涉月庆幸现下周围漆黑一片，他也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不然以她现在心跳加速、满脸潮红的样子，一定会出丑的。

没听见涉月的回应，风寻不甘心了，又戳了戳她的脸颊，柔声道：“小涉月，你现在是不是开始喜欢我了呀？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想知道你的答案啊。”

涉月有些紧张，咽了下口水，却越发觉得口干舌燥，只是因为突然心头乱撞，弄得她有些慌乱。

风寻的脑袋微微向她靠近一些，手上使的力气也越来越大，快把涉月的手都抓得疼了。

“小涉月，你告诉我好不好呀？我等这一个答案已经很久了，从我在平城之外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便想听见这个答案。

你在我心上住了这么久、抓挠了这么久，还不肯放过我啊？小傻瓜也想做一个小坏蛋么？让我日日揪着心，我会难受的呀。”

风寻的语气越发柔软，击得涉月耳朵都要软了，一个个字音回荡在她耳边，早将她的心也击得乱撞。

涉月脑子一乱，便来不及去想他的那些话，鬼使神差的，嘴里却已经有字音吐了出去：“算是吧……”

声音轻轻的，细细的，风寻却听得一清二楚。

涉月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一个脑袋便移到她头顶，接着滚烫的一双唇瓣便贴上了她的嘴唇。

风寻吻了一秒便放开了她，不甘心地舔了舔嘴角，看着她的脸颊，忍不住又凑近过去啄了一口。

“小涉月，终于从你嘴里听见这句话了，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从夜城你亲吻我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你不再讨厌我了。

从茶馆幻境里你搂着我的脖颈亲吻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喜欢上我了。我将命都赌了出去，你的心也终于软了，我等到这一天了。”

风寻脸上的笑意再也停不下来，他的心也在砰砰直跳，弄得他好慌乱。

握住涉月的手抓得更紧了，另一只手也紧紧抓着被褥，每一个曲起的指头都在宣告他有多开心。

涉月大脑空白，只是本能地握紧他的手，随着他开心的语调，她的脸上也泛起笑意，再也放不下嘴角。

她好像突然有些憨傻，陷进他的温柔里面出不来了。

片刻后她才惊醒过来，想起自己说的那几个字，一时羞涩难当。

即刻用另一只手挡在脸上，将她的所有狼狈的红晕都遮盖住。

涉月躲在手下暗自懊悔，却也有一丝被喜欢冲昏头脑的喜悦，彼此交杂，让她一时笑也不是、羞也不是。

风寻将她的手拿了下来，顺着额头轻轻将她的发丝梳到后面。

“小涉月，在我面前你不用害羞的，我知道你脸皮薄、爱面子、经不起调戏，但是在我这里，你可以随心所欲，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打我也让你打。

以后我们两个会一直在一起的，我的所有都是你的，包括我的人也是你的，你要学会接受我啊，这样下次再说喜欢的话，你也不会害羞了。”

涉月转头看着黑暗中他的脸的轮廓，他的语气好生温柔，叫她心里好生舒服。

“死东西，我一定是昏了头了，明明什么也没想，那几个字却从嘴里说了出来，和你相遇之后，我好像就开始变得傻了。

我不知道什么算是喜欢，但我知道有你陪着我的时候，我的心是安定的，不会叫我害怕。”

风寻笑了一声，“没关系的，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即使现在你还不能那样自然地说喜欢我，但我相信有一天你会愿意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