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爸出声问道：“儿子，你妈刚才说什么？”

穆阳告诉他：“我想回田径队。”

咽了咽口水，穆爸僵着脸说道：“你想清楚了？”

穆阳颔首，面色认真地言道：“想清楚了。”

穆爸沉默。

穆妈盯着他，不说话。

夫妻俩交换了一下眼神。穆爸出声问道：“康复治疗师怎么说？”

穆阳回答道：“我的腿现在可以跑，慢跑没事。我想练习五千米跑跟一万米跑。”

沉默了许久，穆爸张口，低声说道：“儿子，为了保住这条腿，你经历了那么多场手术。承受了这么多痛苦。难道不是更应该好好珍惜这条腿吗？”

穆阳撩起裤子，膝盖上都是各种缝补疤痕。

“这条腿跟着我，的确是受苦了。但我还是想试试。”

穆阳跟康复治疗师谈过了练田径的问题。像跳高跟跳远，极速短跑，这些肯定不能再练。但是他可以练习慢跑。穆阳这几个月，一直在练习慢跑，并没有不适。

穆妈忍不住冲他说道：“练田径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她的声音很激动。穆爸赶紧坐到她的身边，搂着她，劝她冷静一些。

穆阳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改口说道：“我以后不会提了。”

说完，穆阳起身回房看书。

穆妈红着眼睛，抱着穆爸，低声哭泣。

穆爸叹了口气，小声地说道：“我们不是他，理解不了他的想法。算了，儿子也大了，由他做主吧。”

“可是……”穆妈声音哽咽。

“咱儿子是个要强的人。对于要强的人而言，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能是一种痛苦。”穆爸知道，穆阳心里憋着一股狠劲。从穆阳重新练习射击跟射箭开始，穆爸就知道，穆阳肯定要开口提练田径的事情。

帮着穆妈擦眼泪，穆爸又说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当初儿子可是被子弹打成重伤，摔跤啊跌倒这些伤害，哪比得上子弹的伤害力强。放心吧，咱儿子命硬，得老天爷保佑，不会有事的。”

“儿子这样，就是你纵容的！”穆妈语气不满。

穆爸一脸无奈地说道：“这可是咱儿子，我希望他能够过得开心。”

穆妈不说话了。

夫妻俩谈完之后，穆爸跟穆妈走到穆阳的房间外面，敲了敲门。

穆阳放下书，走过来开门。

穆妈眼睛红红的，没有说话。

穆爸笑着开口对穆阳说道：“儿子，我跟你妈谈过了。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穆阳诧异，出声说道：“谢谢爸、妈。”

翌日，穆阳起来后，去了国家田径队训练基地。

来到大门口，穆阳打电话联系李木。

李木接到穆阳的电话，笑着问道：“穆阳啊！最近过得怎么样？”

“李教练，我来到田径队训练基地门口了。”

听到这话，李木拿着手机的手微微一抖。冒出了一个猜测，心情突然激动起来。

等了一会儿，不见李木回应，穆阳问道：“李教练，你在不在？”

“我在！我马上出去接你！”李木整个人兴奋起来，电话也不挂，直接换衣服换鞋出门。

穆阳能听到关门声，还有下楼梯的脚步声。他挂了电话。

李木快速跑到大门口，见到了穆阳。

他笑容灿烂地问道：“穆阳，怎么想到来这里找我？”

虽然已经猜到了穆阳的想法，但是李木想亲耳听到穆阳说出口。

“我想回田径队。”穆阳面色认真地告诉他。

李木心里狂喜，按捺住激动地心情，他问道：“你的腿……”

“我这几个月在练习慢跑，没有问题。”穆阳回答他。

李木惊讶。

穆阳言道：“五千米跑，目前我最好的成绩是12分45秒56。一万米跑最好的成绩是26分57秒34。这个成绩可以回到田径队吗？”

李木张大嘴巴，没想到穆阳能跑到这样的好成绩。虽然没有打破世界纪录，但是这两个成绩足以打破全国记录。

他低头看着穆阳的右腿，目光灼热。

穆阳的腿这一年恢复得不错，灵活程度跟正常人无异。李木是知道的。可是他却不知道穆阳在默默练习短跑！

眼睛微红，李木声音沙哑地说道：“你之前练习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

“一直在康复治疗师的指导下练习，因为刚开始成绩不好，所以没有告诉你。”

穆阳练习了几个月的慢跑，成绩慢慢提高，达到一定水平后，他才会开口提这件事。没有把握的事情，穆阳不会提出来。”

“你这孩子……”

李木擦了擦眼泪，笑着伸出手揽着穆阳的肩头。

两人来到室内操场，穆阳脱下羽绒服，热身之后，开始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