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抬手轻轻地拍着君凌天的背。但是半点作用也没起，君凌天反而咳的更厉害。

“老爷子该去休息了。”沈庄走过来搀扶着君凌天站起来。

路小优也跟着站起来，眼见他们走她也抬脚。但是蜷缩了太久的腿，麻的不成样子。她刚抬脚整个人就直直地往前栽去。好在厉成衍分出一只手拉住她，否则她整个人都要撞到地面上。

“太太你也先歇着，君少也不会有事的。”沈庄又一次道。

路小优看着君凌天，又一次什么都没听进去。

她要亲眼看着君夜寒醒来，不然别人说什么都不算数。

眼见着君凌天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她才将木然的目光收回来。病房前还站着一批人，那是李姝瞳的家人。他们围做一团，无人开口说话。也无人看厉成衍一眼，仿佛厉成衍并不是他们李家的人一样。

路小优刚才迷迷糊糊听见李家人说起几句。

婚礼之上开枪的人是厉小叔，杨俞卉不过是个吸引众人的幌子。他的第一枪打空了，叫李姝瞳注意到了。

第二枪射向路小优却被君夜寒挡住了，剩下的子弹皆是朝厉成衍射去。平时里不甚聪明，运动细胞也不见得有多好的李姝瞳，在那一刻竟然先一步反应过来挡在了厉成衍的身上。

好在厉小叔的枪法也不见得有多好，剩余的子弹只射中了两枪，但两枪也足以叫本来就不强壮的李姝瞳喝上一壶。

在李家人看来，厉成衍没有保护好她。所以他们围做一团，把厉成衍孤立在外面。

路小优眼眶微微发热，她看着自己身旁的厉成衍。他和自己刚醒来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从站变成了坐，脊梁还是挺的笔直。目光牢牢地定在被窗帘遮挡住的玻璃上，什么色中辨不出任何情绪。

但路小优还是能感觉到他在害怕，如同自己一样的害怕。

里面躺着的都是他们最重要的人，一旦失去整个人都要死去一遍。她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厉成衍，厉成衍没有动。

路小优蜷缩起膝盖，将自己环抱起来。她太想念君夜寒的拥抱了，之前的一切她都想起来了。婚礼时悬吊着的是粉白色和粉蓝色的绣球花，君夜寒穿的是深色西服，他嘴角还带着平日里少见的一丝笑容。

M国太冷了，她想念君夜寒的拥抱。

再次醒来她身旁依着一个毛茸茸的头，路小优动了下思思也没有醒。她肩上披着厚厚的毛毯，将她和思思都裹起来了。

医院里很安静，应该是深夜。厉成衍站在走廊的尽头，指尖有一抹猩红的光芒。

路小优把稍微有点滑下去的思思往上抱了抱，就听轻轻的脚步声传过来了。她抬眸见沈庄手里领着保温盒，这次备的是两个。

第四百九十二章 君家的少夫人只有你

“太太吃点东西吧。”沈庄将其中一个放下转身朝厉成衍走去。

路小优捧着保温盒，感受着它有些烫的温度，又有点担忧地看向厉成衍。

沈庄好似和他说了很久，好在他回来的时候保温盒不在手上了。

这次带来的粥里面掺了肉丝，炖的烂烂的，入口就跟着粥一起溜了。路小优慢条斯理地吃，沈庄便一声不吭地站在玻璃面前等。直到路小优吃完最后一口，他才开口道：“我知道太太受了很多委屈。”

“少爷他以前疏忽了，没人知道白落惜能下那样的狠手。”

路小优一怔。他们终于看清白落惜了？

她昂起头，就见沈庄铁骨铮铮一个男人，竟然红了眼眶。“如果可以，少爷肯定宁愿自己生死关头走一遭，也不愿太太你受一点伤。”

当然。

如果以往路小优还不够明白，那么婚礼那日她已经什么都懂了。

“我知道五年前的事已经成了你心里解不开的结，但少爷又何尝好受呢？”沈庄别过头，声音沉的不像样。如果不是路小优过于专注。恐怕不会发现他声线中带着几分颤抖。

“当年你坠崖，少爷日夜不眠地找。身体差点拖垮，我们从未见过他那副样子。一声不吭的，好像就要跟着你一起去了。”

路小优紧紧捏着保温盒，心脏紧缩成一块。

“如果不是还惦记着要给你报仇，恐怕他真的会……”沈庄话音越来越小，小的几乎听不见。

他长吸一口气，“如果少爷只是少爷，四年之后你恐怕就见不到他了。好在他还是君家的子孙，君氏的总裁，他身上还有沉重的担子逼着他必须活下来，而最重要的，是他想为你报仇，他活着，是为了夫人的母亲，但是每天却是行尸走肉一般。”

原来自己耿耿于怀的那四年，君夜寒是这样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