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内心潜意识想告诉老八，他做到了，能完全化成人形了，看着不再讨厌了，所以他故意去了老八居住的地方送茶水，可老八从头到尾也没睁正眼看他一眼。出来的时候不免有些失落，对着水缸望着自己看了许久，其实狐狸是占据外貌优势的，狐狸身上那种天生的狐媚劲儿是别的种族没有的，云离是云狐族人，身上的神圣气息掩盖了狐媚，可真要妖娆起来的话，是谁也比不上的。

“小狐狸，你盯着水缸做什么尼？难不成里面还养着鱼？”

听到老八的声音，重阳吓了一跳，这一吓直接栽进了水缸里，瘦弱的身体直接被水淹没了。

老八本来可以拽住他，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就是想看他落水的样子……

重阳狼狈不堪的从水缸里爬出来，他的瘦弱和寒酸的衣着跟老八比起来就是乡村姑娘和富家公子的区别，一个皮肤细腻白皙有光泽，一个皮肤苍白脸上毫无血色。

“对不住，我不是有意想弄脏水缸里的水，我这就去重新打！”

重阳的惊慌失措让老八有些头疼：‘一缸水而已，至于么？你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晓得用法术取巧，莫不是跟莽夫一般直接用挑的？简单的引水之术都不会么？’

重阳惭愧的摇头：“不……不会……我从小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活着，哪有心思学那些法术？”

“真是可怜虫，你想学么？想学的话，我教你。反正如今我在堂口做家仙，平日里闲得多，等以后我回了我师父那里，可就没机会教你了。”

重阳受宠若惊：“真的吗？八爷你真的可以教我？！”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重阳那充满希冀的眼神，老八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不忍磨灭他眼里的希望：‘嗯，走吧，找个没人的地儿，不然吵死了。’

八爷脾气古怪不喜与人亲近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重阳小心翼翼的跟在老八身后，旁人见了全以为他得罪了老八要遭殃。

到了块无人的空地，老八教了重阳一些简单的法术，都可以用在平日里打杂，对他而言，这些法术足够重阳用了，至少不用每天累死累活。

教完了老八就坐在一旁看，重阳一遍又一遍的练习，那倔强的劲儿看着是有点不一样的滋味，要不是重阳看着还挺顺眼，老八才不会理会。

回去的时候重阳进大门时被横在地上的扫帚绊倒了，老八本反射性的想伸手去扶，可不远处还有下人经过在朝这边看，他硬生生把手缩回来了，他的傲娇可是骨子里自带的，跟重阳身份悬殊，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他分得很清楚。如果说教重阳法术是为了他能更好的为曲家做事，那至少有个由子。

眼不见心不烦，老八索性直接快步走开了。

曲清肖回来的时候老八还没走，老八是曲家年龄最小的男丁，曲清肖自然对他还是有些管束的。把老八叫到跟前询问了一些最近的经历和突破，老八回答得头头是道，曲清肖也颇为满意。

突然话锋一转，曲清肖问道：“你似乎跟那个叫重阳的小子走得很近。”

老八下意识的反驳：‘没有的事儿，不过是看他可怜罢了，当初你们不也是因为他可怜才将他带进家里的么？我怎么可能跟一个下人走得近？人妖仙都分三六九等，我还没堕落到那种地步。’

曲清肖不赞同什么三六九等之分，但也不觉得老八跟下人走得近是好事：‘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莫要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耽误修行。人妖仙都分三六九等是不错，不可轻视他人，也不可自我贬低，即便是一粒小小的尘埃也或许有成为顽石乃至大山的那天。回堂口去吧，别光顾着玩。’

老八应了一声就下山去了，殊不知他方才的话全都被重阳听进了耳里，重阳一直在伺候颜如玉，曲清肖回来他本是来奉茶的，无意偷听到他们谈话，不知道为什么心虚没敢进门。

老八走了之后曲清肖淡淡地说道：“进来吧。”

重阳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从角落里走出来：“清宵大人……我……我不是有意要听……”

曲清肖瞥了他一眼：“听了也无妨，不管你以后是否能成大器，可老八始终都先你一大步，不可拖他后腿，离他远点。还有，变回之前的样子。”

重阳立刻变回了之前的孩童模样，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也露出来了，见曲清肖没有下一步指示，重阳放下茶水就退下了。

来曲家也有这么长时间了，重阳对主人家所有的喜好和脾气摸得很透彻，他心思可比女人还细腻。

老八下次回长白山已经是冬季大雪漫天了，重阳正在清扫大门口的积雪，身上依旧穿得单薄，曲家发放的衣服他都带回去给老爹御寒了，他年轻，比老爹抗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