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解释道：“七哥，我没帮他说话，是真的。其实我找到公孙倾寒了，只是怕被沈清秋发现，所以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在哪里我就毁了自己的眼睛。公孙倾寒知道我在找他，但是他没对我下手，既然这样，我又有什么理由出卖他？我只知道他所在的地方离我们很远很远……”

我拍了拍九儿的肩膀：“其实你可以不这么做的，公孙倾寒也会体谅你，你的眼睛现在……好不了了吧？”

我没看错的话当时她的眼睛就跟直接炸开了似的，鲜血飞溅，她捂住眼睛之后血还流得到处都是，眼眶里怕是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俩眼窟窿……

九儿点了点头：“嗯，好不了就好不了，没有眼睛我还可以用听的啊，如果我的眼睛可以换公孙倾寒一条命，其实还是划算的。七哥别生气了，对不起，我现在没办法帮你找到公孙倾寒了，你一定要撑到找到他的时候再渡劫。”

长虫见九儿这样，也凶不起来了：“这是我能控制的吗？那玩意儿说来就来，看公孙倾寒有没有良心了……”

一个地方不能呆太久，长虫领着我们到了他之前渡劫的海岛上，这里四面都是海，空旷，宽敞，要是有人追来，我们也会很快就发现。这座岛屿并不大，说实话挺小的，我要是不休息，一天都能沿着海岛边缘走两个来回。好在这岛上还有果树，虽然是我没见过的奇怪的果树，果实也能吃，暂时够紫瑶一个孩子吃了，实在不济还能吃鱼。

这岛上物种稀少，都是些小体型的生物，长得跟我平生见过的都不太一样，好在也没什么攻击性。

基本没人敢睡觉了，累了就打坐，还是轮流来的，要有人望风才行。九儿的眼睛伤势严重，很多时候都疼得很厉害，看她这么遭罪，我们心里也不好受，出来谁身上也没带药什么的，虽然长虫他们有法子帮她疗伤，可该疼还是会疼，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九儿疼起来的时候纳兰淳就抱着她跟她讲他过去的事儿，分散九儿的注意力。九儿听着听着有时候还会笑出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精神就是好不起来，很萎靡。

九儿死的时候是我们到岛上的第三天傍晚，云霞满天，照得海面波光粼粼，连树枝上的果实都裹上了霞光。

九儿对纳兰淳说，好不容易嫁给他，她好舍不得……

九儿是形神俱灭的，魂魄随着肉体一起崩散化作了淡粉色的光点慢慢飘不见，纳兰淳只来得及抓住一粒光点，握在手心不愿松开。

九儿到死我们才知道她隐瞒了多少，她在自毁双眼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会死了，她是硬生生中断了寻龙术才会导致眼睛爆裂被反噬，虽然暂时没死，也活不了了。我们都以为她只是丢了眼睛，没想到还丢了命。

我以为长虫会暴躁，但是没有，这次他很安静，安静得让我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纳兰淳什么也没说，就坐在那里保持着之前抱着九儿的姿势望着大海看了一宿，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觉得他应该在后悔，后悔当初没有早些接受九儿，让他们之间错过了那么多相处的时间。要是早知道九儿会死，他恐怕会在九儿成年第一时间就娶她……

纳兰淳抓住的那一粒光点最后被放进了那个装着我奶奶和第二个孩子遗体的小盒子里，就当留个念想吧。

天亮的时候长虫说道：“我要去找公孙倾寒，不管他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他。”

我觉得九儿的死不应该怪公孙倾寒，要不是沈清秋盯上了九儿，也不至于会闹到这种地步。可我也没敢说什么，现在这种时候，谁的心里都不好过。

纳兰淳终于站起来了：“你找公孙倾寒不是为了杀他吧？”

长虫说道：“是啊，你那么精明，应该知道我想做什么吧？”

纳兰淳‘嗯’了一声，没多说别的。我不太明白他们之间的对话：“你们在说什么？你找公孙倾寒不是为了杀他？”

长虫咬牙道：“当然不是，他还欠我一个人情，我要找他帮我渡劫，等渡完劫，我就去找沈清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杀人，我保证，她是我杀的最后一个！”

且不说杀死沈清秋有多难，从长虫的目的看来，我是赞同的，我也想杀了沈清秋。

一直没说话的穆卿开口说道：“想了一晚上，你想好怎么弄到公孙倾寒的下落了吧？”

颜如玉也很急切的看向了长虫，长虫顿了顿说道：“都出师这么多年了，我还真没什么脸再去找我师父，上次他已经帮过我了，这次不知道那老顽固还会不会买账……”

上次长虫消失三年就是去了南海他师父那里，这个我是知道的，现在他又要回去，我有些慌：“你去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