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你的糖掉了(173)
“唉,这都什么事儿啊。”她不禁轻叹出声。
谁知这一声叹息倒打开了司机师傅的话匣子,以为她心情抑郁,便十分热情的开导她。
阮心糖很感激,但也应付得十分无力。
好不容易到了地点,赶紧下了车。
雨点比起刚刚出门时又大了些,她撑起伞径直往那颗树走去。
远远的就看见树底下有人,心里着急便加快了步伐,等来到树底下,发现靠着树干坐着的还真是薛奉遥。
薛奉遥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全身湿透,头发一缕缕贴着脸庞,显得脸色更加苍白无血色。
她闭着眼,像是在小憩。
“姐?”阮心糖轻轻推了她一下。
薛奉遥睁开眼,有些迷茫的望着她,“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回家。”她把身上外套脱下搭在薛奉遥身上,“你怎么在这儿干坐着,下雨了也不知道躲一躲。”
她又拿纸巾给她擦脸,擦湿掉的头发。
薛奉遥拨开她手,喃喃自语:“我往哪里躲,哪里都有他的影子。”
她抱紧双膝,垂着眼帘,不知道在看哪儿,脸上没有一丝生气。
干净秀气的脸庞被无法言说的悲恸笼罩,仿佛泪都流尽了。
她一直不哭,阮心糖倒快哭了,“姐,你别这样,咱们回家,你别在这儿坐着了。”
薛奉遥摇头,木然得像一个木偶娃娃。
阮心糖见劝不动,只能掏出杀手锏,带着哭腔道:“你就算看在我大着肚子的面子上,体谅我一下,跟我回家好不好?”
薛奉遥这回终于肯看她一眼,又看眼她的肚子,还是站了起来。
阮心糖松口气,挽着她往外走。
两人坐上回家的出租车,薛奉遥靠着窗一路不说话。
她脸色不好,阮心糖便伸手去碰她额头。
“你发烧了!”她惊呼,立马让司机往最近的医院开。
她是担忧一路,薛奉遥却无比平静。
好像发高烧的不是她,头晕不舒服的也不是她。
好像灵魂已经被雨水冲走,就剩下这幅躯壳麻木游荡人间。
到医院后,护士很快给薛奉遥输上葡萄糖,好让她的躯壳还能继续撑下去。
输液室里不管何时都是满满当当的人,但因为不是重症监护室,所以气氛还好,甚至有点嘈杂。
然而在这样的环境下,薛奉遥睡着了。
阮心糖松一口气,看她眼下那青色眼圈就知道肯定几天几夜没睡好觉。
不过也是,要换作是她,恐怕这一生也无法再安然入眠。
但她原本并不知道薛奉遥对言漠承的感情如此深。
也许薛奉遥也是通过这件事才看清自己。
可惜,一切都晚了。
薛奉遥直睡到下午,窗外雨停了,阳光从乌云里挣扎出来,温暖的光洒在输液室里,一片祥和。
她有些恍惚,不知这一觉睡醒是何时何地,拿手挡了挡阳光,待眼睛可以适应时才放下。
可是莫名的,她就哭了,泪水决堤,悲伤汹涌,对着那阳光泣不成声。
言漠承死了。
这样好的阳光,他再也看不见了。
……
陪薛奉遥输完液,确认不发烧了阮心糖送她回家。
车上她依旧沉默,眼睛哭得红肿,发胀发酸,只有闭着眼才好受些。
可是闭着眼,眼前又都是过去的回忆。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就连眼泪也控制不了。
阮心糖觉得颈间有些湿润,垂眸看了眼枕在她肩头的薛奉遥。
她的情绪没有很大波动,只是默默地淌泪,也不曾抬手去擦拭。
阮心糖看不过去,帮她抹泪,又握住她手,蹭蹭她的头,极尽所能去安慰。
回到家,薛奉遥倒头便睡,好像回卧室的力气也没有,她就在沙发上蜷成一团,像只瘦弱的猫。
看她这样,即便到家阮心糖也依旧不放心,于是就在客厅守着。
晚上八点,那边葬礼结束,江柏屿过来接阮心糖回家。
她开门,发现来的不止江柏屿,还有念琢。
念琢眉间沉重,脸色担忧,等不及阮心糖开口,便问:“她怎么样了?”
阮心糖望了眼沙发方向,放低声音:“回来就睡着了,好像到现在也没醒,而且今天一天也都没吃东西。”
她用“好像”是因为她不确定薛奉遥是真的还没睡醒,还是已经醒了但不愿睁眼面对现实。
半个小时前她做了清淡的粥和小菜,怕薛奉遥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便轻轻叫她几声。
薛奉遥没有给反应,只是闭着的眼动了动,翻身朝里不理她。
“不吃东西怎么行。”
说话间,念琢已经朝沙发边走去,他动作轻柔地单膝跪在沙发前,轻声地哄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