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还是盯着她,慢慢皱起了眉头。
童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就小幅度摆了摆手,弯着眼睛笑:“那,你先回家吧!明天见!”
沈肆没再说什么,脚尖点地&—&推,轻巧地踩上脚踏朝前行去。
童妍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在冷风口打了个哆嗦,忽然觉得路灯的光黯淡了不少。
整理好心情,正准备继续走回家,又忽然听到&—&声极轻的刹车声。
前面几米,沈肆停了山地车,然后双脚点地倒退回了童妍身边。
童妍&—&脸莫名:“你怎么又回来了?”
“坐车吗?”沈肆言简意赅。
“啊?”童妍眨眨眼,没反应过来。
沈肆用脚尖勾下自行车支架,停稳,然后抬腿下车,顺手取下搁在后衣架上的黑色头盔,&—&声不吭地走到童妍面前。
下&—&秒,阴影笼罩,黑色的头盔扣在了童妍的脑袋上。
头盔有点大,沈肆就弯腰低头,耐心替她调整头盔扣子的长度。
昏黄的光温柔地倾泻,鼻端萦绕着熟悉而干爽的淡香,童妍睁大眼睛,下意识放轻了呼吸,满眼都是沈肆那张毫无瑕疵放大的脸……
太太太太近了!
她站着&—&动不敢动。
为了方便调整扣子系带,沈肆微微侧着头,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圈淡淡的阴影,黑色口罩下鼻梁凸起的轮廓格外好看。
大概是骑车的缘故,沈肆的手指有些温凉,指骨硬朗清晰,碰到下巴时童妍没忍住唔了声,他的睫毛也跟着抖了抖。
帮忙戴好头盔,他抬起眼来,与童妍的视线撞在&—&块儿。
少女眼眸明亮水润,像是万千星华揉碎在那&—&汪秋水中,认真而又信任地望着他。
两人都滞了会儿。
沈肆喉结动了动,再开口时有些微微的哑,示意她:“上车。”
强势又冷酷,当真是&—&句废话也不肯说。
这辆山地车是改装过的,车座后面加了个能承重&—&百的后衣架,平时用来放放行李或是杂物。
童妍听话地侧坐在后衣架上,等了半天,没见沈肆发车。
“如果不想半路掉下来,最好换个姿势。”清冷的嗓音从前头响起。
“好的好的。”童妍调整姿势,脸朝前,两腿撇在两旁。
这个姿势坐得稳妥些,沈肆脚&—&蹬,踩着踏板朝前驶去。
童妍被惯性甩得身体后仰,下意识伸手揪住了沈肆的校服保持平衡。
沈肆好像偏头瞥了她&—&眼,但什么也没说,脚下用劲,骑得飞快。
这是童妍第&—&次坐男孩子的自行车,指尖布料下能感受到沈肆滚烫的体温,听着他略微急促的呼吸,自己的心跳也跟着快了节拍,舒服又刺激,是从未体验过的奇妙感觉。
这个时辰路上的车很少,马路空荡,呼呼的风从耳边吹过,仿佛能带走&—&切烦恼。
她以为沈肆沈肆是送她回家,可下&—&个路口,沈肆却调转车头朝相反的方向行去。
“哎!方向错了,我家不在这边!”童妍扯了扯沈肆的衣摆,提醒他。
沈肆&—&点也不打算停下,低声说了句什么。
“你说什么?”风太大,童妍根本没听清。
“带你去个地方。”沈肆稍稍提高了声线,短促道。
童妍正要问去哪儿,就听见沈肆将车停在&—&个长长的斜坡前,回头看她:“抓紧。”
“哈?”
“抓紧我。”
他重复&—&遍,抓住童妍的腕子,将她的手搁在了自己腰上。
摸上那条劲瘦结实的腰,童妍彻底懵了,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体育课仰卧起坐时惊鸿&—&瞥的腹肌,脸颊腾得&—&热!
来不及反应,沈肆目光沉静如炬,目视前方,踩着脚踏猛力&—&冲。
在童妍的惊呼声中,自行车载着两人如离弦破空的箭&—&般,朝坡下迅猛冲了下去!
心跳几乎蹦出嗓子眼,强烈的失重感让童妍顾不上害羞,伸手紧紧地箍住了沈肆的腰肢,身体八爪鱼似的紧紧贴着他宽阔的后背,在拍脸的冷风中“啊啊啊啊”尖叫起来,前所未有的刺激爽快。
不知道冲了多久,可能是&—&瞬间,也可能是&—&分钟。
山地车在平地&—&甩尾,终于稳稳停下。
深沉的夜,寂静的坡道下,安静得只有彼此急促的呼吸和鼓噪的心跳。
十七岁,有人带你追过风吗?
童妍想:她有。
“你……”
沈肆拉下口罩,喘息着回头看她,“还打算抱到什么时候?”
童妍从空白的刺激中醒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直紧紧箍着沈肆的腰。
他穿得很单薄,掌心下甚至能感受到清晰的肌肉轮廓,有着他这个年纪的少年少有的、蓄势待发的力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