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日常过成剧本杀+番外(91)
合着你也知道自己的生活很不日常。
给自己找了那么多借口,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他继续道:“其实第一眼见到那个姓陈的,我就知道他绝不可能是个陪玩。他和我们根本不是一类人,一副站在道德高地俯视一切的样子。但你跟他似乎又不一样,你好像什么都能接受。”
这话完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对“是不是一类人”这种话题的迷惑已经好久好久了:“你能详细说说吗?”
他对我的要求感到意外,但毕竟是N大的,就算是艺体生出身,语言表达方面的能力也还是超出一般人:“打个比方吧,上学时看似班级里每个人都是过着上学放学、两点一线的生活,但实际上真正只过这种生活的,只是班里的一部分人。而另一部分,他们放学后可能会去网吧抽烟、去打群架、甚至去参加帮派大会。如果说姓陈的属于前者,那我们可能更像后者。”
他说:“这三年来我看似过着正常的大学生活,但我自己知道每个周末、每个节假日我在哪里,在做什么。我也知道如果这些被学校的老师、同学发现,我不仅会名誉扫地,还可能会被开除。即便这样,我也不知道我哪来的胆子,竟把这种生活持续了三年。当然,我一直告诉自己,这都是为了姐姐。但大概也就是看见姓陈的之后吧,我开始反应过来,可能真的有些人不论在什么境遇下、有多少理由、给多少钱,都做不出这种事儿来,这也就是为什么这次姐姐跟我说结束这段关系,我会很快答应下来。”
他抬头看了看雪白的天花板,清醒又确切地说:“可能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三年经历,不是因为我有多爱姐姐,也不是因为姐姐有多需要我,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我本来就是这种烂人吧。”
阿奇这话说得我隐隐有些不安。
因为我之所以对这个话题这么感兴趣,是因为想起了硕硕那句“你还敢和那几个人一起玩啊,你不觉得他们乌烟瘴气的吗”。
我尝试着把陈先生、硕硕甚至涵涵放在了我的位置上,我很确信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老老实实坐在这里听碧莲和阿奇说这些话,他们也根本无法勾起碧莲和阿奇的倾诉欲。
在发现这些人不对劲后,像硕硕那样火速远离,或者像陈先生那样嗤之以鼻,似乎才是正常人的做法。
我感觉到了一丝丝惶惑,这么说来的话,我算是普遍意义上的正常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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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各支路收线中!
第44章 表里世界
当然,我也不是非黑即白的二极管思维。我现在觉得在“正常”和“不正常”之间有着很大一部分空间,我可能是在这部分空间里游走。
这特么搞得我很惶恐,因为从小到大“听话”、“乖巧”、“懂事”就是我的标签,我从没有过青春期、叛逆期这种阶段,可以说我的所有选择都是在妈妈的要求下、引导下、首肯下完成的。
比如,成为一个总是窝在家里不出门的人,高二选科时选择好就业的物化,大学必须在省内上学。
就连一些我自己做的决定——像是高三不复读、毕业后到N市工作这些——也都是在妈妈的同意下才能进展。
也就是说,如果妈妈非要要求我复读,或者要求我毕业后必须回家,那我还是会选择乖乖听话。
到现在,我脑海中已经形成了一个潜意识——遇事先判断妈妈会不会同意,如果我认为是她绝不会同意的事,那我就不会去做。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为我那轻微的阳奉阴违而沾沾自喜,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大程度上的反抗。而这反抗得以进行也是因为,我判断它仍在妈妈的允许范围内。
这在一定程度上可能是我身为一个哺乳动物的正常行为——一只小鹿可能从来没有见过老虎,但是在它看见老虎的一瞬间就会立刻逃跑,这是因为它的妈妈教给了他趋利避害的道理。
而我妈,确实也在使我免于受到伤害,在我一头雾水时为我选择了就业面最广的两个科目,还帮我选择了省内条件良好、交通便利的大学。
在这样的照顾和保护下,我还算顺风顺水地长大了,没有经历什么大的磕磕碰碰。
我也渐渐形成了一个思维定势,就是如果做了妈妈不允许的事儿,很可能要出大问题。
那么现在,我们来做一些思考。
如果按“妈妈是否同意”为界限,世界其实可以一分为二。
一部分是老实工作、适度娱乐、谨慎交友,我们可以称之为“表世界”。
另一部分,内容就比较繁杂。除了像阿奇、碧莲这样完全意义上的道德问题,可能还包括抽烟、醉酒、纹身、飙车、穿着暴露、半夜不回家等一切可能使自己趋近危险的元素,我们可以称之为“里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