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泥巴劝不住,出主意道:“要不,咱们套麻袋打他一顿?或者打不过他, 就去吓一吓那只鲛人!”
朱七七一想起鲛人的脸,立刻拒绝:“不行!”
鲛人如此的美丽,是无价的珍宝,怎么可以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沈浪这个大猪蹄子,他怎么配!
不过一说到鲛人,朱大小姐也想起一件事,琉璃囚笼在光下流光溢彩、美不胜收,可到底太过狭小,将这样的美人儿囚于一处,她实在于心不忍。
小泥巴“啊”了一声,不可置信的道:“小姐,鲛人再怎么说也不是人,爪子多可怕呀,还是她待在笼子里安全,天呐, 你不会真打算给情敌帮忙吧!”
“小泥巴,到底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呀?”
朱七七瞪了她一眼,道:“快去叫人,把荷花池清理一下,什么珊瑚、水藻之类的都放进去,还有爹以前送我的珍珠,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小泥巴应了一声,委屈巴巴的跑去叫人了。
不多时,朱府的工人就将荷花池清理一新,不仅引入了清水,还将珍珠与珊瑚投入了湖中,池水清可见底,实则有两人多深,湖面开有大片荷花。
鲛人对比了一下二者的水深,纵身一跃,在水池之中展开了火焰似的尾鳍,轻声问:“沈浪呢?”
它的容貌昳丽,与人类女子十分相似,一双眸子清极、透极,有如寒冬之中湖面下流动的冰水。
朱七七站在水榭中,赌气道:“沈浪?你问他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他,这个王八蛋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呸,这个大色鬼,我还看不上他呢!!”
鲛人柔声道:“你不会吃了他,我可不一定。”
它的鱼尾浸在水中,指爪点了下朱唇,眼尾天青色的鳞片莹润有光, 清丽的面庞显出一丝妖异。
朱七七吓了一跳,惊道:“你是在说真的吗?”
她咬了下唇,不太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鲛人的眸子清的映出了人影,这一句话,它是认真的。
鲛人道:“人类,本就是鲛人的食物之一。”
它立在水中,指爪点了下不盈一握的腰,纤细而雪白的小腹之下,皮肉一点、一点过度为鳞片。
“鲛人是母系氏族,在孕育后代之时,一旦母体的妖力不足,就会把丈夫作为养分吞吃入腹。”
它说:“为了族群的延续,这是必要的牺牲。”
朱七七尖叫了一声,心中十分害怕,几乎崩溃的道:“你、你装的这么友好,原来真的吃人……”
她一个娇弱的小姑娘,顶多看点话本子,怎么会听过这种可怕的事,吓得干呕一声,退了几步。
鲛人看了她一眼,道:“你不是也吃鱼么?”
它伸出一只手臂,拨开盛放的荷花,指了指池水中的一片红鲤,红鲤簇拥过来,如水中的霞云。
水流十分轻缓,莹润的珍珠铺了一地,一尾锦鲤游到鲛人的指爪之中,很快,吞咽声响了起来。
“可我们不会吃同类!那是野兽才有的行为!”
朱七七一见到鲛人的脸,在惊艳之余,又看到池中逸散的血气,她实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只能捡起一块石子,丢入水中,而后不舒服的跑走了。
鲛人:“………”
它想了一下,轻声道:“可我就是一只野兽。”
这样说起来,鲛人也不太理解,为什么身为狩猎者的自己,会“爱”上一只食物,不过兽类的思维一向简单直接,不需要原因,它对沈浪势在必得。
朱七七跑了一路,却没见到一个下人,一直到了厢房,才看见几个来去匆匆、神色焦急的侍女。
她拉住其中的一个,奇怪的道:“我爹爹呢?”
侍女一见到朱七七,忙道:“小姐,提亲之人说怕老爷无人照顾。送来了一个带锁链的姑娘,老爷为她开锁,反而中了暗器上的毒, 您快看一下吧!”
朱七七一听到这句话,顿时慌了神,一边大叫爹爹你怎么样,一边推开下人,闯进了房间之中。
谁知,没见到中毒的朱百万,反而看到沈浪在安抚一个神色哀婉的姑娘,朱七七自负美貌,可这女孩子一袭浅粉衣裳,眉目如画,竟也不逊于她。
“沈浪!我爹为了这个女人中了毒,你——”
她心中酸涩,也十分生气,道:“你竟然还在这里,跟这个坏女人打情骂俏!你的眼光也真不怎么样,上一个是吃人的野兽, 这回是用暗器的毒妇!”
沈浪道:“朱大小姐,说话还请放尊重一点。”
他的神色十分淡漠,已经有些不悦,他不在意自己的声名,可若一个女孩子被人骂“毒妇”,心中一定十分不好受,这样的话,怎么可以轻易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