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为了保证我安全，警方把我的真实信息都删掉了，就是为了防止你们查到。

“哦，是吗？”谭卓勇眯起了眼，“既然这么千方百计害怕我们查到，你为什么又要告诉我呢？”

“先不说这个，我们来谈谈我现在掌握你的证据吧，”孔毓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据我所知，你今天下午两点又跟郝皓签了些特殊合同，四点多到达b市银行支行，把文件放进了银行的保险柜。保险柜是哪一个就不用我说了吧，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究竟要做什么？”

谭卓勇的反应出乎孔毓兮预料，他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紧张，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做什么？我就是觉得不公平！我辛辛苦苦做卧底，为国家除害，不仅一个月拿不到几千块钱，而且家里人成天提心吊胆的，生怕被人报复。凭什么你成天吃香的喝辣的，过得舒坦自在，你问我为什么告诉你，因为我他妈再也不想过这种日子了，我再也不想替警察卖命了。你只要愿意出钱，这些事情就会永远烂在我肚子里！”

谭卓勇听着听着忽然笑起来，笑容停了脸上浮现出浓重的怒气，他上前几步，照着她的脸给了一巴掌。

幽暗的家用影视厅里，毕时逸窝在沙发上看着电影，屏幕里正放着《傲慢与偏见》中伊丽莎白和达西在舞会上第一次见面的剧情，他忽然间想到在尼克斯盛典上和孔毓兮说话的场景，不自觉叹了口气。正出神间，电话像鬼魅一般突然响起，毕时逸看着显示屏上的名字忽然愣住了。小兮，一个他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名字。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他没有开口，等着她先表明来电意思，但出乎意料地没有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反而是有一个有些模糊的男声在说话，他听了一会，脸色忽然变了。放下手机，他心里发慌，不断地提醒自己冷静下来。想了一下，赶紧给蚵蚵去了电话。

“帮我定位一下小兮的手机。”

孔毓兮依然背着手靠墙坐着，她把手机放进裤兜的时候没来得及锁屏，屏幕朝向身体一侧，隔着薄薄的口袋布料，腿部肌肤可以作用于屏幕。孔毓兮自己也没有想到，只是身体细微的动作居然触碰到了联系人的按键，把电话打给了毕时逸，自己这边的对话已经被毕时逸尽数听到。

谭卓勇一把捏住孔毓兮的下巴，手指上的力道简直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了。

“还他妈反水，你跟我在这玩无间道呢？”

孔毓兮忽然笑起来，笑声很阴森，她说：“谭卓勇，你不相信是吗？那里就等着后悔吧。”

“这世上就没几件让老子后悔的事！”

“包括保险柜的银行卡交到警察手上吗？”

仓库里突然静了下来，谭卓勇脑袋里“轰”地一声，他太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了，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管如何，洗钱的合同不能被警方找到。

“银行卡在哪里？交出来！”

孔毓兮无谓地笑着：“银行卡放在一个神秘又安全的地方，你永远不会找到它。我已经和我的同事说过了，明天六点之后，如果我还没有给他打电话，他就会去这个地方把卡找到，带回局里。”

她又说：“我要的不多，足够出国安心过日子就行了。只要你答应，我立马带你去藏卡的地方。如果不答应，我们就等着两败俱伤吧，但是我相信，你的损伤会比我更大。”

谭卓勇恨得牙痒痒，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给摆了一道。他同意吧，这臭丫头能得一大笔钱，不同意吧，她即便死了也能得一卧底英雄的美名，怎么算她都不亏。

但谭卓勇也不是吃素的，他脑筋一转，说：“你要这么多钱，又不把银行卡给我，我怎么把钱取出来？”

孔毓兮微笑：“我相信以谭制片的实力，区区小钱，用不着去银行提的。”

谭卓勇看了她一眼，取出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才说：“哦？我什么实力啊？”

孔毓兮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操控□□的实力。”

谭卓勇拿着烟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蚵蚵没问为什么，他了解毕时逸，这种情况一定是出了大事。他以最快的速度定位了孔毓兮的手机，在b市西边郊外一个叫崂庄的村子附近，开车过去需要一个半小时。毕时逸下楼开了车，导航了蚵蚵给的这个地址。他心里着急得不得了，无数个念头从脑海里冒出来，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要绑架小兮？他会对小兮做什么？他越想脑子越乱，差点在一个路口碰上了一辆电动车。

他不止一次产生过报警的念头，甚至可以说，这是他接到电话时的第一反应。但是仔细想了想，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清清楚楚听到孔毓兮说自己是警察的卧底，如果真的报了警招来了警察，他们更在乎的是自己一直跟踪的这条线索呢？还是孔毓兮的性命呢？毕时逸不知道，他不敢想象这样做会产生什么后果，唯一清晰的想法是不能拿孔毓兮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