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妖怪,足风流/他才不是妖怪(19)
她与唐小琬相视一眼,又都猛地抬起头,看向屋顶,笛声就是从屋顶发出的。笛声婉转悠扬,曲调忧伤凄厉,有一种被人扣住心口的沉痛之感,似一只哭泣的黄鹂。
听了这曲之后,才深知那种整个头脑和身体,都陷入了一种难以自拔的混沌之中。有一口气吐之不出,又咽之不下,眼睛被一团深黑色的潭水团团围住,心像是飞到了天边,又被无形的线紧拽着,那种无言的感觉,叫做悲伤。
而这吹笛的人,又是谁呢?
谁的心,如此的悲伤?
月赵的情绪也被这忧伤的旋律给感染了,心底某处竟也开始疼痛起来,那里曾经失去了的,她至今仍未找到。
一滴不知名的水珠从眼角滑落,她不动声色地擦掉,随即冲出了房间。
月赵足尖一点,跃上了屋顶,笛声戛然而止,而吹笛之人也刹那间消失不见了。
一抹惊疑之色浮上眉头,她复又回到了屋下。她在门口站定,房门口原先值守的人此时也不见了。她一只脚正要迈进去,却听见一阵声响蓦地从楼下传来。
月赵朝屋内的唐小琬作了个噤声的动作,轻声轻语地说:“你在屋里待着别出来,我下去看看。”
唐小琬也听到了那声音,“月姐姐,你要小心啊。”
等她下到楼梯口处时,那声音才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道很奇怪的惨叫声,闷闷的,很痛苦,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声音。她立马警惕起来,循着声音处望过去,那是后院的方向。
她提起衣裙,放轻脚步,慢慢走近,有一片深灰色的长帘子将前院和后院隔开了。她站在帘子前,手指挑起帘子的一角,露出一个小缝来,里面的一幕却是震惊了她。
后院原本是停放那十余辆牛车和棺材的地方,此时却多出了几个来历不明的人,所有人皆腰间系蓝色长稠,手中持一把长剑。
正是她之前在街上遇见的那几个奉灵山的人。
其中一人正将手中的长剑刺进了一头牛的肚子里,长剑泛着冷光,一身霜华染满了鲜血。牛身中数剑,身上有好几个窟窿,此时已经无力地倒在了地上,鲜红的血顺着窟窿喷出来,地上全是它的血液。
月赵忍不住发呕,但见其中唯一一名女子伸手去碰牛角上的铃铛,铜铃在黑夜中发出空谷般的声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不对劲呀!”浅衣女子发出疑问,其余人都附和她。
第10章 骨相
她上前一步,抢过身旁一男子手上的一盏八角宫灯,高举于半空中,“灯还亮着,肯定就在这!”
说着便将目光移向其他被绳索困住的牛身上,另一男子立即领悟到她的意思,取出插在牛身上的剑,转向另一边走去。
眼看着下一头牛就要遭受其害,月赵眼神一凛,当即扔出袖间的短剑,朝里面扔了过去,准确无误地打在了那正刺向牛群的长剑上,顿时长剑掉落,剑身上的鲜血也飞溅了起来。
“谁?”
在他们回头之际,月赵像一缕烟轻飘进去,快到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又拾起了自己的短剑。
“天哪,你们该不会是追我追到这里来了吧?”月赵故意作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来,大声道。
众人看到是她之后也是满脸诧异,随即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那名女子拿剑指向她,但是引起月赵注意的却不是那支剑,而是她另一手上提着的灯。
此灯共有八面,每一面皆为红色纸面,上面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但月赵看不出那画的是什么,很像庙里面的符咒。灯的八个角上都挂着一颗极小的银色铃铛,下面坠着红色灯穗。
又是铃铛?
月赵秀眉紧皱,眼睛微眯,奇了怪了,为何最近总是看见铃铛?
而那灯发出的光却与刚才在帘外看见的截然不同,煞是诡异,完全不似普通灯笼的光芒。那种红一点也不自然,像是鲜血在燃烧,幽幽的红光在暗夜中显得格外诡异,犹如地狱之火。
“哪里来的黄毛丫头,怎么哪处都有你?” 月赵听她好像在骂自己,这才抬起眼来正视她。
自己去年已及笄,虽然长得确实是瘦小了些,甜美了些,但眼前这浅衣女子,看模样也不过十七八岁。她的头上斜斜插着两支碧绿色簪子,乌发如飞墨般垂下,肤如白玉,眉眼如画,娇艳如花,可却是一副泼辣的性子,一双丹凤眼狠狠掠向她。
而她的眉毛,也挺奇特的,一黑一白,她一边的眉毛竟然是白色的,这令她看起来就更加的难以接近了。
“师妹,你快看灯。”一道沉稳的男音打破了她们之间的对峙,众人都立刻去看那发出诡异光芒的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