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妖怪,足风流/他才不是妖怪(133)
他指了指她脖子上的红色铃铛,说:“这就是当时罗笛红铃上的铃铛啊。”
“老爷爷,你确定你不是在胡说?”月赵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呆愣在地上。
“使不得使不得啊,叫我红公公就好了。老奴哪敢胡说啊,你看,这是圣旨。”他拿出了一卷明黄色的圣旨给她,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要迎皇妹回京,而且还封她为隋国公主,上面还盖着一个红色的鲜章。
“先帝……皇兄……帝姬……”她坐倒在地上,喃喃自语,大脑飞速地转动,“这么说,赵故遗护送的那具棺材里的人,是我爹爹?”
不仅是月赵惊诧,旁边的那群衙役见状也很惊恐,立马跪在她的面前,齐齐求饶道:“公主殿下,饶命啊!我们不知道您是千金之躯啊,饶命啊,公主殿下。”
红公公拂了拂手中的白色拂尘,高声下令道:“来人,这群人胆敢胡乱抓人,企图冒犯公主,全部抓起来。”
月赵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走出牢房的,她还处在大惊之中没有走出来,直到有人唤她:“公主,有人给您送来了这个。”
那是一个精致的木盒子,盒子呈暗红色,上面刻着祥云的图案,她打开,看见里面是一幅小型画轴。
她拿了出来,将画轴打开来看,那是一幅几个人坐在高墙之上,欢快地吃红薯的画。王府的高墙是朱红色的,天边的夕阳是橘红色的,他们脸上的笑容是灿烂无虞的,时间就像定格在了那一刻,抛下恩怨,岁月静好。
想不到蔚秀崖这么快就把画画好了。
月赵抬眼便看见了赵故遗,他站在大牢门口,朝她恭敬地行礼:“恭迎公主回宫。”
她立即将他扶起来,怅然道:“连你也来揶揄我!这画你送来的么,修牙师兄这么快就画好了?”
“画?”赵故遗拧眉看向月赵手上的画卷,“二师弟前几日手受伤了,这不是他画的。”
“咦,那这是谁画的?不是你,不是修牙师兄,那是千绛?还是谢挽凌?”月赵也皱起了眉头。
赵故遗亦同样迷惑,他仔细看了看那幅画,画艺十分的精湛,每一个人脸上的细节都处理得非常好,绝不可能会是谢挽凌和千绛画的。他说:“他们两应该也不是,他们的画工达不到这水平。”
“那这究竟是谁画的?难不成还是鬼啊?”月赵朝人群中望了望,并没有看到别的什么人。
“我看看画我没?”蓝多突然凑近看了一眼画,满意地说:“不错,不管是谁画的,只要画了我就挺他。”
月赵转身询问红公公:“红公公,我们现在就要走了吗?我想去祭拜一下我的爹爹,可以吗?”
红公公听到此话,甚感欣慰:“当然可以,全凭公主安排。”
“那赵公子,就烦请你来带路吧。”
“好。”赵故遗垂首恭敬地回答。
蓝多跟在后面,不知掰着手指在算什么,猛然惊道:“这么说,她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真的是太宗皇帝!”
“你在说什么?”赵故遗听他嘀咕了一大串。
“不可思议啊!公子,你和她竟然是同一个老祖宗!你们是亲戚啊!”
“我也没有想到,她的身份竟然是公主……”他凝向马车上的月赵,这马车是敞开形的,四周挂着纱制垂帘,风轻轻地吹过,像是有流云在浮动,他看见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
月赵是被人搀扶着下的马车:“红公公,你们就守在这里吧,我和赵公子去就行了。”
“是,公主。”
月赵走近皇陵的时候,看见那里跪着一个人,那人一袭黄衣,背影是那么的纤弱,如春日里的柳枝,低垂着枝桠,好似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她怎么会在这里?
月赵走到她的身旁,还未开口,阿愿就先一步开口了:“你来了!”
月赵跪在她的旁边,点了三根香,问:“你知道我要来?”
她没有看她,而是磔磔怪笑道:“我不仅知道你要来,还知道你要去哪儿。”
月赵上完了香,又点燃了一叠纸钱,忽然扭头看向她,喊道:“姐姐?”
阿愿在听到这声“姐姐”之后,烧纸的手一抖,她将最后一张纸丢进了火里,说:“他最喜欢的是诗贴、书法、字画。”
月赵看到,原来她烧的全都是诗帖书法,没有一张纸钱。阿愿等到最后一张纸燃完,就站起身离开。
月赵突然叫住她:“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阿愿转身,冲着她一笑,她的面容被隐在面纱后,可是那双眼睛,月赵却看得真切,它笑得那么可怕。不知为何,明明是大白天,月赵听见那个笑,竟感觉浑身汗毛倒竖,像是一只恶鬼在发笑。